方正脸上写满纠结,秦庞两家的仇怨,市井百姓都知道,更何况是他。
庞家是皇亲国戚,他个小县令哪敢得罪。
“所为何事结仇?”方正例行公事又问。
“庞仁算计我家少爷,他爹被贬官!庞叙给庞仁报仇,挖掘河提,淹我们田庄,被皇上流放!庞婴在朝堂上,处处与我家老爷做对;连我家少爷封侯爵,他都想使坏搅黄!不用查了,肯定是庞家干的!”
三喜大嗓门嚷嚷一通乱说,死者家属们立马感觉凶手锁定了。
“县太爷,下令捉人吧!”
“请县太爷为草民做主!”
“我儿死的冤啊!”
“砰!”方正一拍惊堂木:“肃静!本官断案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岂可胡乱拿人!”
正说着呢,又一名衙役走了进来。
“禀告大人,已经核查清楚,昨日未时一刻,乾芋坊卖断货关张之后,有人出十文钱一斤的价格,高价收购乾芋。”
“售卖者和受害人的描述一致,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
这么说,乾芋坊伙计的身份,基本可以排除了。
方正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陆甲,去庞府传人吧!”
“传什么人?传人就是打草惊蛇!庞家把人一藏,你们还敢搜府不成?”
“高价买,低价卖,加毒害人,除了庞家,谁还舍得下这血本?”
“县令害怕庞家,不敢作为!”
“大伙把尸体抬上,直接堵在庞家门口,让他们把凶手交出来!”
“不交凶手,庞府给他砸了!”
本就群情激动的死者家属,经此一挑拨,瞬间燃烧了起来。
方正脸都绿了。
三喜是秦府家丁,又是侯爷跟班。
换作他人敢这么说,板子都打到身上了。
“走!去庞家报仇!”秦洛火上浇油,大嗓门一吼,迈出县衙。
死者家属们,瞬间起身,抬着尸体追随。
“安民侯!不要冲动啊!”
“下官已经派人禀告圣上,圣上一定会彻查清楚的!”方正急声大嚷。
秦洛像没听到似的,继续前行。
方正只得一挥袖子:“你们快点跟上,千万别再闹出人命来!”
在临安当县令大不易,皇亲国戚权贵一大堆,谁都敢不把你放在眼里。
一旦出了事,背锅担责的却是他。
其实秦洛很清楚,庞家的可能性不高。
报复秦家,拿乾芋坊开刀,这是极为愚蠢的决定,不仅伤了秦家,还伤了皇上的颜面。
庞婴不可能看不清这一点。
带着受害人前去闹事。
一是报复庞家,水淹田庄一案,虽说赔了银子,但死了四条人命,哪能轻易算了。
二是给庞家施压,案子不破,庞家嫌疑最大。
这事一闹,最着急破案的不再是秦府,而是庞家,这叫祸水东引。
……
齐王府。
张绍匆匆走进书房。
“禀告殿下,成了!”
“秦憨子带着人,往庞府去了!”
刘恒嘴角翘起,微微点头。
“线索全都清理干净了?”
“清理干净了!贼偷尸体已经弄出城,埋在乾河河床下面,不可能有人查到。”
“很好,去领五百两赏银,好好歇息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