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一平山,午后。
一平山并不甚巍峨,只是由七八个山头组成的群山。
烈日下,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道上,走来了一队衣衫褴褛的民夫。
这些民夫,大约有三四十人,他们中,有十多岁的半大孩子,有二十多岁的青壮年,还有年过半百的老者。
他们,每五六个人一组,被一条麻绳串绑着,蹒跚机械的向前走着。
在这支队伍的最前面,是一个骑着马的瘦高男人,他的身后,还背着一杆飘着红缨的长枪。
民夫的前后左右,都有一些穿着褐色衣服的监工押解着。
“赶快走,赶快走,在日落之前,必须赶到平浪谷,若是误了时辰,看老子不鞭子伺候。”
“这位爷,我们实在是走不动了,这烈日当空的,能不能找个地方,歇会儿再走?”
“歇会儿?想得美。就这在日落之前,还不定走得到,你还想歇会儿?”
说罢,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监工手上的鞭子,便落在了刚才说话的那名民夫身上,立时,那民夫身上便肿起了血红的鞭痕。
那名民夫本已又累又渴,身体已摇摇欲倒,这一鞭子下去,直接把他抽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旁边的几个见了,赶紧去把他扶起来,一起怒目圆睁的看向监工。
“咋回事?咋的了?吵吵什么吵吵?”
前面领头的那个瘦高个子,骑在一匹小马上,折转回来观察情况。
“王管家,这名刁民带头闹事儿。”
一名20多岁的壮小伙辩解道:“什么闹事?我们只是太累了,求能不能歇一会儿再走?”
“是啊是啊!”其它人也都在附和,“都走了一天多了,水米都未进,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那叫王管家的,看民夫们有些群情激愤,心内暗忖:都到这儿了,可不能中途让他们闹事儿。
上头催得紧,可不能让这一批人,有所闪失。
他把手中鞭子一扬,“原地休息半柱香时间,若谁还要再闹事,可别怪我不手下留情。”
那王管家的语气虽然强硬,但毕竟给了众人休息时间,众人也没话说,分别三三两两的互相搀扶着,找了个稍微凉快的地方坐下歇歇。
有的人,水袋里还有点余水,都分着一人喝了一点。
王管家到了前头背静处,招来身边一名看着利落麻溜的监工,与他耳语了几句。
那监工一面听,一面点头。几句话后,那监工抱了抱拳,麻溜的往前面山林中跑去。
少顷。
“走了走了走了,都起来走了。”
监工们又扬起鞭子,吆喝催促民夫们起身赶路。
听到吆喝,虽然还没完全缓过劲来,但怕身上挨皮鞭,民夫们相互搀扶着站起来,投到队伍中向前走去。
走没多远,这群民夫实在是渴了饿了,刚才与王管家说话的那名民夫,“这位爷,能不能给口吃的喝的,这都一天一夜了,水米未进,实在走不动道了。”
“哼哼,你们这群贱皮子,要了歇息要吃喝,你咋不上天呢!一开始就跟你们说了,到了地方,就有的饭吃了,快走,别磨矶。”
“可我们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没吃的,给口水喝也行呐。”
“吃的没有,水,更没有。少啰嗦,快跟上前面的。”
“……”
两人正争执着,只听“卟通”一声,两人一起向声音处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