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桌上,一对巨大的龙凤喜烛,并未点上。只燃着一支小小的烛火,罩在琉璃罩子里,洒了一帐昏黄的暖光。
义安王轻轻的跨步入帐,不带一丝声晌滴。
春雁急忙跟上,却被义安王抬手止住,她只得停了脚步,退回来与虎子,一左一右的守在帐外。
此时,谢小樱已经和衣躺在榻上,盖了一床薄锦被睡着了。
义安王站在床榻外三尺处,没有靠的太近,却可以将谢小樱,整个人都一览眼底。
睡着了的谢小樱,安静,恬淡。
精致绝美的小脸上,额头白晳光洁,长长翘翘的睫毛,覆在眼睛上。随着呼吸声,那睫毛,微微的颤动着,给整张脸增添了无尽的灵动。死亡芭比粉的小嘴嘴,偶尔搭叭一二下,像是在梦里,吃着什么好东西。
突然,谢小樱小嘴叭叭了一下,有些含糊的喃喃呓语,“妈妈……”
义安王闻言一怔,可怜的囡囡,想阿娘了,也只能在梦里见。
“诶……”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那么多苦……”
恍惚间,他又回到了那一年,那一天。
那一天,是他长姐(冉皇后)的周年祭,可他,却接到了先皇的圣旨。晋封大将军,即日起,带兵出征北境,收复故土。
“大将军,指旨呀!”
宣旨太监已经宣读完毕,可他还楞在原地,这突如其来的旨意,打乱了他的计划。
“哦!臣,接旨谢恩。”
他伸手接过薄薄的黄帛,却觉得有千斤重。
打发走了老太监,他陷入了两难境地。
皇命不可违,他必须得出征,但那个人,他也放不下。
没由来滴,他有种预感,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来。他的眼前,一直走马灯似的闪现着,那道娇弱的小小身影。
晋宫之内,群狼环伺,她一无爹无娘的孤女而怀揣巨量之财,那是行走的金山,无处不让人垂涎。长姐已不在,那里,再无人真心护她。
他似乎已经看到,小囡囡受尽欺辱,却无力反抗的样子,他的心,疼得滴血。
他思前想后,实在放心不下。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他的心头。那想法仿佛有无穷生命力,才落在他脑海里,便立马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便提上长枪,打马入宫。
宫内,是不允许外臣骑马入宫的,但他,却是个例外。
他一身白袍银甲,跨着白马,一路无阻的,驶到了正阳宫门口。
朱墙黄瓦,望着那熟悉的宫殿,一切好像没有变,可物是人非,他知道,此间的主人,已不是疼爱他的长姐,换作了他人。
新主人贾皇后,已得到禀报,她带着一众宫女太监,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