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维克多说的跟真的一样,我却全当是没有听见。
人就是这样,当你打从心底里否认一件事情的时候,你就会选择性的听不进任何反对你意见的言语。
“时间到,活动结束!”
维克多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不远处开口的狱警打断,只能耷拉着脑袋跟在我与秃鹫后面,排队回了牢房。
“哐!”
当铁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我明知道谢蛟他们短期内不会出现,却仍旧在心底深处止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期待着。
期待他们能够立刻出现在我眼前,给予我惊喜。
只因为ADX真特么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我其实挺害怕等不到谢蛟他们的援救,自己却先被关出了精神病。
白日里睡不着觉,就只能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谁特能发呆发一整天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神经时刻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唯一能支撑着我继续镇定下去的,除了每天一小时的采风,就剩下对谢蛟等人的期盼了。
渐渐的,我的睡眠也开始变得不踏实。
有些时候怎么都不能安稳入睡,脑袋里面莫名其妙的就会自动浮现出一些令自己绝望的想法,经常眼睛一睁就是一宿。
我的情绪逐渐变得暴躁,瞧着周围所有的人和物仿佛都是那么的不顺,心里莫名就会产生难以压抑想要破坏的强烈冲动。
维克多像是察觉到了我的变化,一连两三天,采风的时候他都在故意躲着我。
秃鹫看上我的眼神并没有丝毫关心,充满了怜悯:
“谭,你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如果不及时调理,会出大问题的。”
我紧握着拳头,用尽了浑身力气才勉强克制住了想要动手的冲动。
感受着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我转头望向了秃鹫,从牙缝里轻飘飘的挤出了三个字:
“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
才怪。
在我说出“我没事”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将眼前的秃鹫大卸八块,被从他身体里飙射而出的鲜血淋透全身的畅快感。
秃鹫多半是被我满是杀意的眼神给震到了,他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谭,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怕我会忍不住对你动手。”
我竭力地控制着脑袋转向了一旁,盯上了钢丝网外高高的围墙:
“我……尽量!”
正当我盯着围墙发呆的时候,秃鹫接着开口了:
“相信我,只要你将眼前的困难给熬过去了,你就会变得比之前更强大!”
我有限的理智何尝不知道,眼下的困难是一个锻炼自己意志力的绝佳机会,但现实就是现实,我真的快扛不住了。
我轻点了下头,不再说话。
直到采风结束,回到牢房的我再也忍不住,用尽力气一拳一拳的砸向混凝土墙壁,发泄着心头的无边怒火。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啥而愤怒。
从拳头上传来的剧烈痛感让我的理智渐渐回归,直到在墙上留下清晰的血印之后才停手。
出乎我的意料,除了拳头上传来的疼痛之外,心理却莫名的产生了一种舒爽的快感。
“再这样下去,你会完蛋的……”
我用清水冲洗着手背上的伤口,一遍遍在心里对着自己呐喊。
然而残酷的现实就是,这个行为并没有什么卵用。
更奇怪的是,当天晚上我睡得异常的香甜,甚至还梦见了久违的芷妮。
那亲密的触感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我一时间竟分辨不出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