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再三保证之下,心满意足的索菲亚手拿着地图开始给我指路。
我想继续北上,却不料索菲亚一反常态地要往东南方向走。
她给出的理由是:
拉斯维加斯往北的公路可能有埋伏,先去东南然后再绕路北上,这样会比较好。
我仔细想了想,她说的也挺有道理。
反正此行也没有目的地,再加上她之前的跳车行为搞得我现在还心有余悸,暂且依着她往东南走也就是了。
“布莱恩,你知道克拉克这个地方吗?”
冷不丁的,索菲亚在我耳边突然爆出这么一句。神色看着有些紧张,还不时的在偷瞄我。
“不知道,怎么了,想去克拉克吗?”
我一个连美国有几个省都不知道的人,你来考我美国地理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真当我是你同学啦?
“没有,就是想起来了,随口问问……”
我有预感,这妮子嘴里的“克拉克”可能不会是什么正经地方。
这种预感一直在我脑中发酵,直到我看见马路边上立着的一个,标示着“克拉克县”的路牌。
果然,这问题少女就没有憋个好屁,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这里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克拉克吗?”
索菲亚显然有些心虚,偏过头一直看着窗外,耳根子都红了。
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回了个“嗯”,就再无下文。
虽然不知道她要搞什么事情,但既然来都来了,去看看也无妨。
况且我胸口的枪伤也需要好好清理包扎,要是在半路上伤口发炎,可就麻烦了。
到了市区,索菲亚便急吼吼的去药店买了一大袋子东西上车,说要给我包扎伤口。
再三确认了她没有其他想法之后,我将车停在了一个偏僻的街道,脱掉了上衣。
伤口的血液已经开始凝固,在我倒吸了几口凉气之后,索菲亚成功将那团破布给拔了出来。
好嘛,刚刚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我索性斜躺在座椅上,闭上眼睛不再看她,由着她折腾去吧。
别说躺着还挺舒服,就是那几个窟窿眼有点硌肉……
只听索菲亚嘴里不停念叨着“先消毒”,双手在袋子里好一顿翻找。
突然翻袋子的声音停止了,听声音她像打开了一个瓶子。
一瞬间,我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儿。
酒?
酒精!!!
“不——”
我猛然睁开眼,只来得及说个“不”字,一切都晚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脸带迷之自信的索菲亚,将一瓶标注“70%”字样的医用酒精,对准我的胸口倾泻而出。
听见我声音之后,她那带着略微迷惑表情的转头动作,在我眼中无限拉长,我多想时间停顿在这一刻啊!
随着胸口的一阵凉意袭来,这已经不是倒吸几口凉气解决的问题了!
我双手紧捏着座椅扶手,手臂青筋乍现。
因为浑身用力,身上另外四处伤口带来的些许疼痛,却远远抵消不了酒精给伤口冲凉带来的暴击。
我只想昏死过去,但胸口的刺痛却让我的神志更加清醒。
牙龈都咬出血了,终究还是没能挺住,大叫了出来。
“啊——”
待到一切终于平息下来之后,我浑身酸软、四肢无力的瘫在座椅上。
嘴里满是血腥味,浑身大汗淋漓,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索菲亚正蜷缩在座椅上,水灵灵的大眼睛含着泪,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我哆哆嗦嗦地抬起右手指着她,声音有些嘶哑,问道:
“你是故意的,对吧!”
我不相信,都这么大个人了,能不知道酒精是不能用来直接清洗伤口的吗?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索菲亚眼神飘忽不定,刻意避开了我的视线。
看着她小小的脸上写着大大的无辜,若不是她眼角不时闪过的一丝狡黠,我差点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