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出城,你带我出乾。”
陈淮点头,“好。”
苏莀面纱动了动,这让陈淮认为她在笑。
因为他顿感心神一晃,赶忙撇过头去。
女子声音轻盈,漫上些许雀跃,“那就一言为定。”
“时间已到,我先走了。”
她说完,便朝楼下走去。
可脚步刚刚迈到楼梯,又忽然顿住。
“有件事,或许我该讲给你听。”
“与我阿姐那位……哥哥,有关。”
手掌搭在栏杆上的陈淮望着前方,身形忽然一僵。
气氛沉默几瞬。
“你不用讲,我不想听。”
既然苏二也想走,那他原先的目的也算达成。
以后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瓜葛了。
就当,记忆封存前的最后美好。
苏莀也沉默稍许后。
“不,我要讲。”
她扬起头,态度倏然坚决起来。
陈淮惊愕转头,不明白这女子想干嘛。
但他转过之时,苏莀的声音已经传来。
“你不该恨她。”
“她的一切惨痛遭遇,皆因我而起。”
“七年前,她失贞,是因那位家生子无意中看见了我的容貌,心智丧失。”
“当时我与阿姐同在,是她替我挡了灾。”
“此事发生的第二天,家中突生变故,父亲和母亲都离了府。”
“府外忽然有修士降临收徒,那名该死的奴仆因根骨奇佳,而被选中,他临走之前赌咒发誓,会回来将阿姐带走。”
“可一去七年,毫无音讯。”
……
陈淮眉头紧皱,心神荡漾。
冷冷抬头,看向捏着拳头站在不远处的苏莀。
“我凭什么相信你。”
“又为什么要相信你。”
陈淮冷然漠视,事已至此,事情的本身对错,已经没有了意义。
是非曲直,如果只在身旁女子一言之间,而他还相信的话,那早死八百回了。
苏莀怔怔,哑口无言。
凭她一张嘴,的确不足以取信于人。
陈淮见她沉默,冷声再道:“离开吧。”
楼梯前的女子却没有走,仍长立在前。
她的帷帽动了动。
稍后,沙哑的嗓音传出:“我不解释,但请你看在,她也曾是受害者的份上,最后这几天,待她好些。”
“可以吗。”
陈淮转过头,望向听风阁的别处。
对面建筑似乎是苏语少女时的起居之地。
“你这话置我于何地?我何曾待她不好。”
苏莀闻言,抿了抿嘴唇,没有再说,旋即转身下楼。
听风阁院外的几人仍在对峙。
只是气氛倒并非那么僵硬。
苏家老祖宗苏鹤见到侄孙女出来,老脸松了松。
几名皇帝派来的暗卫上下打量着这位次辅的嫡女。
领头的一人,冷声开口道:“苏小姐与太康王说了什么?”
苏莀眸子轻动,淡淡瞥去视线,“我说了什么,需要向你汇报?”
领头的筑基瞳孔微凝,灵力一荡。
但片刻后,也许是形势所迫。
他的态度软了些,又开口道:“还请苏小姐告知,皇帝陛下亲派我等前来,如今消失了一刻半,怕是不好交差。”
苏莀冷硬的视线稍稍挪开。
道:“说了些我姐姐以前的事,于此希望太康国主能解开心结,好好待我阿姐。”
暗卫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倒也算合理。
听闻苏家主母治家有方,苏家两姐妹关系和睦。
现在看来,妹妹反倒更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