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微微一愣。
苏莀让他留下干嘛。
逻辑上有些不对。
如果她让自己母亲将苏语留下,以便暗害。
按道理,该让自己有多远走多远才是。
怎么,请他也留下来?
有古怪。
一边的苏语也有些疑惑,看了看前来传话的奴仆,又看了看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夫君。
但她只是沉默片刻,然后便将疑问压回了心里。
“好……”
“夫君,是想回去,还是随我住一晚听风阁?”
陈淮略微想想,权衡一番,道:“去你的听风阁吧。”
苏语张了张圆润饱满的杏仁眸,脸上浮出一些笑容。
“多谢夫君相陪。”
走了好一会儿的大小姐夫妇又折返回来。
这让苏府的奴仆们有些诧异。
听闻这个大姑爷是被迫娶的大小姐,本身还是个什么王爷来着。
一身青衫长袍,长相倒也算坚毅俊秀。
可惜了。
苏府不少清理宴席后残渣的奴仆们,偷偷将目光投向折返回来的两人。
阁老不喜欢大小姐是府里人尽皆知的。
上行下效。
主人家如此,奴仆们有一学一。
自然不会对这个大小姐有多恭敬。
若不是夫人治家有方,他们敢当面甩一甩脸色!
反正将来也是二小姐当家,不怕秋后算账。
苏语对路上的异样目光熟视无睹。
脸上仿若波澜不惊。
陈淮却从她大腿外侧微微颤抖的手腕,看出内心的不平静。
……
又回到了听风阁。
“楼上看山,楼下看雪。”
这是一幅挂在听风楼一楼的墨宝。
陈淮从正中挪开目光,看向落款。
看到的名字,却让他有些意外。
不是旁人。
正是他那位老泰山。
苏邙。
从先前荡忧厅吃饭时他那副漠然的样子。
陈淮一丝也看不出,他像是会给女儿苏语写字的父亲。
身为当朝一品大员。
内阁次辅。
在朝中可谓两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他所写出来的字,千金求买,也绝不过分。
金钱对于这样一个位极人臣的大人物来说,已经不足挂齿。
写字已经成了一种随心所欲的行为。
也许,是听风阁刚建成的时候写的?
陈淮摇摇头,不得而知。
……
青年负手赏墨之时,女子已经在一楼的蒲垫上坐下。
也许是因为饭时心情苦闷,多饮了几杯。
又因情绪激荡过后而产生的空虚感。
苏语竟觉得浑身轻飘飘,脑子昏昏沉沉。
刚坐了没一会儿,她就感觉身体有些支撑不住。
只好半躺下来,用拳头撑住侧脑。
等陈淮从墨字上挪回目光。
女子已经睫毛颤眯,有些昏睡的迹象。
这时,听风阁的院门倏然响起。
苏语没有要清醒的迹象,陈淮索性自己前去开门。
可来人,却让他愕然一愣。
二小姐,苏莀。
她依旧带着一顶帷帽,看不清面容。
可身上隐隐散出的香气,却让人心神激荡,恍恍惚惚。
陈淮打开院门的刹那,便心脏一跳,猛地倒退数步。
这个动作让站在门外的二小姐微微一怔。
然后便笑出了声。
“陈国主,其实不必如此害怕。”
“只要不看到面容,就会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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