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云涧也是佩服,他想起山洞那时候陶真问他那些事,当时她的表现完全就不像是装的,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陶真如果知道了,一定大呼冤枉,她是真的不知道,只是夏天的时候,她看裴湛和裴恒在玩一个小木头盒子,兄弟两尝试了好几天没打开,气的就差拿斧头劈开了,陶真实在看不下去,尝试着打开了,那个盒子还是李明做的,李明没事就爱做些小玩意。
裴湛当时觉得神奇,一向懒惰的裴二公子难得跟陶真学了学。
那个相似的小鲁班盒,现在还堆在裴小恒的玩具箱里。
“这么说来,我现在是个死人了?”燕明修问。
都云涧点头:“那石室已经塌了,禹城王被埋在下面了,这世上已经没有燕明修这个人了。”
燕明修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的感觉。他终于可以摆脱这个身份了。
以后天高海阔,他去哪里都可以了吗?
“皇帝对我早就有了杀心,不过是还要利用我罢了,如今我没用了,是该死了。”
想想还真是觉得可笑,他这一辈子都在被人利用,小时候被亲娘利用,后来被太后皇帝利用,没有一天是真的为自己活着。
“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早就不想活了。”燕明修忽然说。
都云涧也是一阵的沉默,在石室,燕明修没了呼吸的时候,他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他当时在想什么呢?
都云涧回想了一下,似乎什么都没想,就是觉得难过,像是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在生死面前,他们那些曾经的恩恩怨怨又算得了什么呢?
“其实我从未怪过你。”都云涧说。
燕明修一怔,抬头看他。
岁月从不败美人。
无论过去多少年,都云涧依旧一如当初初见时那么惊艳。
都云涧无奈的叹了口气,神情不似往日冰冷,眼神中也透出几分从前没有的温柔来,他说:“我只是生气,我不明白,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从来不爱惜自己,就好像活着对你来说是一种罪过。”
燕明修没说话。
都云涧看着他的眼睛,道:“小修,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好吗?”
半晌,燕明修才点了点头。
都云涧低头,却看到了他决堤一样的眼泪。
都云涧愣住了,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
哭吧,也许哭出来也好。
……
从前,燕明修找人给他算过命,说他一生荣华富贵,却是个受苦的命。
就好像包在糖衣下的苦药,不能细品。
他是十四皇子,先帝有了他的时候已经年近五十,是老来得子。
先皇要强了一辈子,年轻时候踩着兄弟们的尸体爬上了皇位,后来朝中又有外戚作乱,最后都被他连根拔除,就连母族的势力都被他铲除了个干净。
先太后说他冷血无情,和他不亲近,他年轻时候忙着政事更是对儿女不关心。
人到了老了,想法总有些变化。
国家安定了,他也想要子孙承欢膝下了。
可惜他的儿子们早就已经长大,不是敬他,就是怕他。
燕明修就是这个时候出生的,他母亲出身不高,一个县丞之女,得了龙恩怀了龙种,不过她这样的背景家世,加上皇子太子都已经长大,宫里斗争的方向已经不只是宫妃,而是皇子们之间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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