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下了一场雨,小雨之后,小草全都冒了头,路边的柳树抽出了绿油油的枝条。
整个流放村都染上了一抹春意。
一大早,天还没有完全亮,勤快的人家已经起来了,刘氏和李母两人在厨房忙活着,李母笑着说:“就把昨天的包子热热,再煮上两个鸡蛋给萱萱吃。”
刘氏点点头,出去抱柴火的时候,就见村里人急急忙忙往村子里面去,她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可也难免好奇,叫住了路过的人:“钱大嫂,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被唤作钱大嫂的女人面露焦急:“是王家来的那个媳妇,听说是摔了一跤,下头都流血了,怕是要生了。”
钱大嫂又愤愤道:“赵氏缺德玩意儿,王家人都死绝了,让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出去提水,这下怕是要出人命了。”
刘氏回家放下柴火,也有些担心道:“娘,我还是去看看吧,”
李大娘点点头:“女人生孩子鬼门关走一遭,王家那种人家怕是也不怎么会上心。”
……
陶真也起的很早,早上空气特别好,当然了,她起的早不是因为空气好,而是因为……
她推了一把身边的裴湛:“天亮了,你可以走了。”
裴湛睁开一点点眼睛,翻了身继续睡。
这几天裴湛一直跟她睡在一起,虽然没做什么,但是到底有点臭不要脸的行为,陶真让他留下来,是因为他答应了,早上早早起来回他自己房间,绝对不会叫裴夫人发现,陶真才应的,可是这人有点起床困难症,每天叫他起来都要废好的劲。
陶真本想发脾气,可是看到裴湛线条流畅,宽肩窄腰的身体,她忍不住有些入了迷。
心想,真漂亮啊,从来没觉得男人的后背都能这么性感好看,白色被子搭在腰上,若隐若现,欲拒还迎的,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陶真叹了口气,伸手在他的背上摸了摸,背上还有那年离京时候被打留下的伤疤,想到第一次给他上药时候血肉模糊的后背,陶真就觉得一阵阵心疼。
当时他是怎么熬过来的,该是有多么疼。
裴湛其实醒了,可就是想再睡一会儿,忽然,后背一麻,感觉有双手轻轻的摸了他一把,大早上的,裴小湛都给摸醒了,他正要回头和陶真说什么,然后就愣住了。
陶真从身后抱住了他,脸埋在他背上,双手伸到前面,紧紧的抱着他……
“疼吗?”陶真问。
“什么?”裴湛没明白她什么意思,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两个人都是一惊,裴夫人打开院子门,就听到她和刘氏在说什么,然后裴夫人拍响了隔壁的门。
“阿湛,醒了没有?”
那边没人回应。
陶真那点伤感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刚刚还心疼的抱着裴湛,恨不得回到过去好好对待裴湛,这一刻,她一脚将裴湛踢下了床,然后狠狠的瞪了裴湛一眼。
裴湛都习惯了,他站起来,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嘴角含着一抹笑,无辜的看着陶真。
裴夫人又敲陶真的门:“阿真,醒了没有?”
陶真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娘,我还没起来,有事吗?”
她非常心虚,非常非常的心虚,还内疚,非常非常的内疚,又羞耻,觉得对不起裴夫人,毕竟,人家儿子刚刚还衣衫不整的躺在她床上,她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
“王家儿媳妇早产要生了,村里也没有稳婆,刘婶说想用咱们的马车去请稳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