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宸神色不变,冷冷清清的开口:“烟雨,给银子。”
“是。”
烟雨掏出一张万两的银票给了女子,“十颗“桃花鲛泪”我们都要了。”
女子看看凤清宸,又看看烟雨,像是想不明白一万两啧说拿就拿,毫不含糊。
她先是惊讶,后是满满的高兴惊喜:“好好好,这位爷,您先等上一等,我这就去把“桃花鲛泪”带过来。”
“嗯。”
等到一颗颗的“桃花鲛泪”放到凤清宸脚下,女子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女子解释道:“这位爷,你可以先查看“桃花鲛泪”是否有圆缺的地方,纵使“桃花鲛泪”卖的贵,百般娇气,我也万没有卖废品的打算。”
凤清宸低眸扫了眼“桃花鲛泪”,从它上白下黄就能看的出来,一千两一颗怕是不止。
卖树苗的人说的如此恳切,凤清宸自然也不会蒙骗于她:““桃花鲛泪”看着很好,一千两一颗怕是不妥。”
女子一愣,不着急她这是何意?这是又不买了?
她有些急,正想说话。
烟雨在她之前开口说道:“我家爷认为“桃花鲛泪”贵重,一千两一颗是少了,你确定要这个价钱卖掉它们?”
卖树苗的女子这回听懂了,她使劲的点头,止不住的激动:“确定确定。一千两一棵很值,本就是不好卖出去的娇贵树苗。
平日里有人听到这个价钱就不要了,说是贵,可她们也不想想,这是桃花树里的珍贵树苗,就是不太好养。”
“它们是值这个价钱的,再者说,要是没有今日这位爷,这十颗“桃花鲛泪”怕是没了种苗,都没有人买。
因此,一千两一棵不亏。”
烟雨点头,把手里的一万两银票给了她,“银票给你,守好就是。”
女子颤颤巍巍的接过银票,老泪纵横的:”谢谢,谢谢这位爷。”
有了这么一大笔银子,足够她们普通人家一辈子富裕的。
现下,她要把这笔钱放好,不能被有心之人知道了,否则她们一家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烟雨请示凤清宸的意思,“王爷,这些树苗?”
“带回王府。”
“是。”
凤清宸转身上了马车,等着烟雨和烟青把“桃花鲛泪”装好。
微微养神片刻,马车回了王府。
凤清宸一身红衣,金线勾勒出江海,满是碧丽堂皇,不可侵犯之姿,昳丽耀眼,圣洁高雅。
妖孽的容颜绝世,风姿绝代,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
“烟雨,把“桃花鲛泪”放到我的院子。”
“是。”
凤清宸转着王府,势必要将“桃花鲛泪”栽种于最好的地方。
看来看去,她还是觉得后院好些,里面栽种的花正好围着“桃花鲛泪”,为暮暮做一处赏景的地方,也好过叫他闲闷。
决定好之后,凤清宸亲自选好位置,一颗颗的栽种“桃花鲛泪”,没有叫任何人插手,甚至连苏水都是她自己浇的。
凤徵知道的时候,凤清宸正在栽种第三课“桃花鲛泪”。
她看到,就是大吃一惊,“王爷啊!你万金之躯,怎能做下人的活计?快些丢掉它。”
凤清宸蹙眉,谁告诉徵卿的?多嘴。
凤徵见她依然栽种桃花树苗,火气朝着烟雨四人奔去。
“你们四人是如何照顾王爷的?亲手叫王爷栽种树苗,你们四人莫非想换个主子?”
烟雨四人百口莫辩,没等她们说话,凤徵的声音越来越响,四人只能听着凤徵训话。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叫你们跟着王爷,你们可到好,让王爷自己动手栽种起了桃花。”
烟雨四人低头听着,心里也很是后悔。
怎么就听了王爷的话呢?谁不知道王爷万金之躯,天潢贵胄,谁不要命的让她栽种桃花。
可就是有这么一个人,王爷把他放到手心里、心尖上,她们能有什么办法劝王爷,真是好冤。
凤徵见她们不说话了,转身又去叮咛凤清宸,很是苦口婆心:“王爷唉!你过来吧,这些小事交给老奴,老奴会把它们栽种好的。”
凤清宸深邃幽深的凤眸寒冷看向凤徵,“本王自愿种下桃花的,徵卿若是很忙,便忙自己的去吧。”
凤徵顿时没有话说了,刚刚她和烟雨四人都话本就是说给王爷听的。
如今王爷执意种桃花,她又有何种理由去拦?
凤徵理清思路之后,对凤清宸点头:“是奴糊涂了,老奴先去忙。王爷有事只管叫人喊老奴就是。”
“嗯。”
凤清宸手一挥,叫守在这里的人都退下了,“本王没有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
“是。”
人都走后,凤清宸看向种下的三颗“桃花鲛泪”,有一颗还是苗就已经吐着嫩芽了。
凤清宸抬手拂上去,娇嫩的绿芽从手心里而过。
亲口允诺暮暮的桃花树,待她栽种完就可以落下了。
一束桃花枝,先寄去相思。
二抹一桃红,并上独相思。
待到来年,跟上时月过后,“桃花鲛泪”应该都能开花结果了,到时折下朵朵柳枝插到暮暮的耳鬓旁边,怕是“桃花鲛泪“都不如暮暮的容颜。
恬恬而绽万花灯,绕蕊鬓边一此生。
还扰桃花泪铮铮,芳罄不难情钟钟。
凤清宸只是想着那个人,便是百般的柔情只此横生。
她勾唇一笑,妖孽邪魅的容颜竟是连百花园都比不上,更别提她一身高贵衿雅之气。
凤清宸继续把剩下的桃花树苗栽种下去,比之旁人种下的更显情意绵绵。
晚上,凤清宸问着烟雨,眼神清淡,却足以叫烟雨心神一俱,“本王吩咐下去种桃花一事瞒着徵卿,她是如何知晓本王种桃花的?”
烟雨“噗通”一声跪下,“王爷明鉴,是管家自己知道的,属下谁都没有告知于她。”
赤红的丝线舞动,凤清宸眼眸一抬,“照你说,此事奇了。”
烟雨低下头,不知该如何说。
凤清宸淡淡看她一眼,就让烟雨脊背发凉,“说。”
“王爷,你问问管家就知。”
凤清宸把玩着手上的丝线,“照你所说,等着她来也不是不可。”
凤徵姗姗来迟,就看到了这么一副画面,烟雨四人跪着,王爷眉眼冷淡的坐在榻上。
她躬身行礼:“王爷。”
凤清宸没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本王栽种桃花的?”
凤徵不慌不忙的回道:“是听下人所言。”
“可是本王记得,府中下人嘴巴很严。”
“王爷,百密终有一疏,总有人是不言的。”
“你的意思是,管理不好府上之事,是本王的错?”
凤徵顿住,“是老奴的错。那家人今个就已经发卖了。”
“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拨了她们的皮喂狼。”
“是。”
凤徵擦着头上的汗,心想这次是碰到王爷的逆鳞了。
凤清宸看着烟雨她们,“起吧。”
“谢王爷。”
左右事情不是很大,凤清宸就饶过她们一回。
因着种桃花树苗一事,凤清宸伤口还未好全,于家中休息几日,带着一套赤金九凰珍珠阕焰头面、一对赤玉镯子,以及一盆白竹,递帖子得了回帖后去了苏家。
苏府管家禀报的时候,慕容苍倾、慕容苍温听到凤清宸的名字,倒是有颇多不解。
“凤清宸?凤衍的王爷?她来作甚?”
苏玉笙淡淡叹气,对于凤清宸,真是思绪颇多,绕滚翻江。
“她与乖乖互相倾慕,听说乖乖回来,想必是来看乖乖的。”
慕容苍倾听她如此之说,心里面升起来危机,她有一种预感,这个凤清宸会是她最看不顺眼的人。
与乖宝相互倾慕?她围着黑煞之气的眉都流露着诡异。
她的乖宝才多大?怎就懂得了什么是喜欢?
慕容苍倾对此很是怀疑,只是她看到苏玉笙不多说什么,她极力遏制住心里的不舒坦,等着凤清宸进来。
不多时,苏管家就通报凤清宸已经到了大门口。
苏玉笙抬手,“请她进来。”
“是。”
半盏茶功夫,苏管家领着凤清宸过来。
听到凤清宸名讳的慕容苍倾、慕容苍温看去。
只见来人一身白罗锦袍,只一眼,她们便能断定锦袍是五层,外罩一层月光鲛纱,里面的锦袍下面绣着繁复的荼蘼,一层又一层,重叠却不使人看的头晕眼花,反而是叹于绣工的手艺。
荼蘼上绣着九凤,赤金锦线勾勒,一丝一线皆是华贵,皇室独有的星金,更是华丽无比,袖口处独绣一只金凤,惹眼又不失衿贵。
再看她一头乌黑的头发被九凤白玉冠高高束起,玉冠里插着九凤发簪,无需过多装饰,便是处处尊贵之色,手上飘逸的赤线,尽显妖魅邪肆。
偏生她这人剑眉凛冽,凤眸深邃幽深,好像望不到底的深渊,浓密的黑色,透着无边的压迫感,睥睨万生,都不足为惧,高挺如刀削的鼻梁,薄凉的红唇,眉眼间尽显高冷邪肆,看起来妖孽邪魅。
身上的气质如同高坐于神座,独自开神远居的帝神一般,不问世事,压下去了锦袍的糜丽之感。
凤清宸看见苏玉笙,微微颔首:“大姐。”
苏玉笙指了左手边的一张椅子,“坐。”
凤清宸点点头,并未多言。
她坐下后,看向正堂里坐着的两个黑衣女子,这两人是她不曾见过的。
与她对面而坐的女子,一身浓郁的墨色锦袍,铺在地上的袍摆极具妖异,锦袍上绣着墨乌,宛若不见天日、守着上古战场的守护灵,终身都是遮天蔽日的黑煞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