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真好。”
慕容苍葭却嫌不够似的,扔给了她们一个重量级的话,“苍露今日去了苏家,见到了小公子的模样。”
话音刚落,正堂里面陷入了怪异的安静当中,气氛划去过后,这些人开始围上慕容苍露,把她包围的严严实实。
慕容苍葭还想说些什么,整个人裹在圈里出不来,平日的嗓音也淹没于人群之中。
慕容苍露看到靠过来的人,咽咽口水。
“四妹,你把我坑惨了。”
半晌没有听到慕容苍葭的话,她低头一看,却是头皮发麻。
耳边处响起了各种声音,“苍露,怎么样?”
“苍露,苍露……”
……
慕容沉寒凝眸,看到乱糟糟一片混乱,揉揉眉心,“静。”
只一个字,众人就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哑言无声。
慕容湘提醒:“还不快散开。”
顿时,乌做鸟散,一群人各坐回各位。
慕容沉寒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图纸,“我今日绘制之图,皆按上面所建。”
众人看去,发现她拿出的图纸很厚很宽。
慕容苍露怀疑着问:“大姨母,这……怎得如此之厚?”
“你们自己看,还有什么未有想到告诉我。”
慕容苍露接过,数三尺宽、约有百尺长的图纸打开在面前,她呼吸一窒。
这么多?
其她人看到也是一怔,倒不是不想为小公子建造院子,而是心头涌上了有股上当的念头。
慕容湘喝茶掩饰尴尬,她汕汕说道:“靠近后山之处,千亩之地都划给小公子建造院子,故而这图纸也是大了些。”
见她们闭口不言。
慕容湘索性给她们下了一剂猛药,足以叫她们兴奋:“那可是慕容家两千年才等到的小公子,你们难道不想看到他?院子不为他建造好,苏家药如何放心,小公子要何时才能回家?”
倒是慕容苍露使劲盯住图纸,又看看慕容湘,眼里满是复杂。
慕容湘看到,呵斥:“怎么?对我有何不满?”
慕容苍露皱眉,斟酌了一下措辞开口:“祖母,这院子是不是太小了。我今日可是听玉翩说,她弟弟的院子比我们准备的要大。”
慕容湘瞪她,“图纸绘不下,谁说为小公子准备的院子就这么大点?”
慕容潇也是震惊开口,“这么小院子你让小公子住,慕容苍露,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不想小公子回家?”
慕容苍露一听,直喊冤枉,“三姨祖,你不能这么冤枉我?我是真心想要小公子回来的,谁不知道慕容家最是缺少小公子。”
“算你识相。”
慕容苍露一脸的委屈,她多想要个宝贝弟弟,结果却遭到了如此非人的质疑,实在是伤她的心。
慕容湘看了一圈,没等她说话,正堂里陡然热闹了起来,“这真是为小公子准备的院子?真是好。赶紧的,再看看哪里是大姨母没有想到的。”
“哦哦,好好好。”
众人反应过来,激动提高的声音几乎要传遍家里每一个角落。
一群人围成一圈,极有目的找漏缺的地方。
慕容婖看到这一幕笑着开口:“无论平时再怎么严肃,只要事情重大能够吸引她们,还是个孩子呢。”
慕容湘颇为赞同她的话,“你所言不假。”
慕容沉寒抬眼看去,沉静饮着手里的茶。
夜半,慕容湘再次看向依旧热闹的一群人,笑着摇摇头:“随她们去闹,正是高兴之时。”
次日一大早,慕容湘从外面走进来,“你们醒后去洗漱,用过早膳便开始动土。”
“是。”
后山,众人站着,面前拜访了一张桌案,上面奉上五谷,燃着香,正前面摆着祖、烛二龙,身后还摆着几道不知年岁的坛子。
慕容湘拍开十种酒酿的封盖,泥土伴着盖子落地。
她一坛一坛的把酒从遇水不熄的香上浇过,清朗的声音足以任何人都能听到。
“酒兮不狂而来,醉兮朦状澜沧。今慕容家有此男儿,为我两千年满门尊荣富贵。
天道而算,宜动土,为佳。我身为五家嫡脉家主,今专此率我慕容家小辈为小公子建造园院,燃香设酒,上奏祖腾、下秉祖宗。”
她一声高喝:“起——开土——准——”
慕容沉寒手持铁锹,于地上撅起了一大块土,意为动土。
慕容湘再次高喝:“土开——再起——”
慕容沉寒二次撅土,这一次撅出来的土是黑色的,犹如一大块雕刻好的宝石一样。
慕容湘沉声吟唱:“土溪乎汐互准兮,锲自冥兮怀远兮,愿者赞兮远顺和调,安绝兮之凰来兮。”
慕容沉寒于她话音还未落下时,照着已经挖出两块土的同一地方又撅起了一块土。
这次撅出的土很湿,下面滴滴答答的有着水珠不断滴落。
绷着心神的人看到顿觉一松,成了。果真适合动土。
慕容湘用匕首划破掌心,稠红的血随着她挥手的动作洒到地上。
她高声道:“土——成——顺兮——”
慕容潇拿过伤药为她包扎好,对着后面的人开口笑着说:“你们可以建造院子了。”
“太好了。姐妹们,动工。”慕容苍葭抬手,调动着气氛。
“好。”
慕容湘上前走几步到撅出的三块土面前,“我慕容家公子不该绝。”
“母亲说的是。”慕容沉寒面上带着高兴。
三块土,一块土都不能断,一定要完完整整,否则视为不详。
第一块土意味着能动土,第二块土意味着吉祥如意、平安顺遂,第三块土表示院子将要挖的河溪不会断,以后不会缺水。
慕容苍露问着慕容苍葭,“你觉得先做什么为好?”
“打地基,建院子。一切都同时做工。”
慕容苍露点头,担任了此次指挥重任,“先把地上碎石收拾出来,开始修路。屋子那边,亦是如此。林子、花种、药材,一定要选最好的。
路上先铺金后铺玉,府里若是没有,直接派人开采矿山。
夜明珠、珍珠,宝石、玉石都要用上,阁楼、亭台、水池、河溪,都要有。”
慕容苍露快速的分好人,叫她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檀木,屋子的房梁、亭台的木头……全部都要紫檀木,金丝楠木要用上,两者兼得要相得益彰,不能显得怪异,雍容华贵还要碧丽堂皇又不庸俗,一切都依照仙宫的样子来建。
梨花木这般次的就先放到一旁,到时看看怎么用。”
一天下来,听的最多的就是:“什么?紫檀木不够?说什么笑话?后山林中遍地都是,直接去砍就是,仅有一点要注意,不是五百年以上的紫檀木不要砍,这般都太次。”
“玉石不够?派人去开矿,绝对要用最好的玉石,无杂质、晶莹剔透,最好是玉髓流转。
金子太丑,赶紧让人炼化,光泽绝对要好看。”
一日,慕容苍露都来不及喝水,激动高兴的心情止不住的上涌,血液沸腾如战鼓响动,一下又一下,声声急促又震耳。
慕容沉寒更是没有闲着,内力翻转,主屋的地基足有三十尺之深,无需再挖。
一行人各忙各的,外面奴仆都知晓家中发生之事,更是明白以后要接回家这位的重量,绝对要比任何一位爷都要重。
她们心存谨慎,暗暗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得罪小公子。
慕容湘时不时过来转转,看到一日的进程满意点头。
苏玉翩于下午过来,未曾看到慕容苍露,倒是诧异十足:“你们大爷呢?”
“在后山。”
“带我去。”
“是。”
旁人都知慕容苍露与苏玉翩关系极好,因而她说话并未受到阻拦。
临近后山之地,苏玉翩穿过一行人,在一个大坑里面找到了慕容苍露。
看到脸上满是泥土的慕容苍露,她笑着开口:“苍露,你怎得如此不顾脸面下去玩土?都多大了?”
慕容苍露哼笑,“怎么?准我小时玩?长大就不许?”
“你看看哪个像你一般,整的黑头土脸?”她这话有嘲笑之意。
慕容苍露挑眉,漆黑的眸子完全盖住了她脸上的泥土,她抄起一把土,团成球对准苏玉翩让我难过了过去。
苏玉翩神色不变,伸手抓住球,开口就是调侃:“怎么?恼羞成怒?”
“别打扰我干活。”
“可以。”苏玉翩挑挑眉尾,向后站了几步,把玩着手里的泥球。
“慕容苍露,你府里这是有喜事发生?”
“嗯。”
“什么喜事?我竟不知,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慕容苍露含糊其辞:“待到以后你就清楚,现在不必问这么多。”
苏玉翩眨眼,这是慕容苍露说出来的话?不告诉自己?
“竟然你都如此之说,我不问就是。”
慕容苍露背后升起一股子冷汗,苏玉翩说的话不会另有深意吧?
苏玉翩看了看宏大的规模建制,“你们这是在建造院子?”
“嗯。”
“既然你们有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告辞。”
话音刚落,苏玉翩转身就走。
慕容苍露擦了把脸上的汗,要是让苏玉翩知道建造院子是为了她的宝贝弟弟,恐怕是要给自己拼命。
好在苏玉翩没有多问,她暂时能松一口气。
子时,慕容湘书房里的灯烛还未熄灭,她面前铺着几张纸,手上拿着毛笔却迟迟不动。
半晌过去,她缓笔写道:“苍温。我已知你来信,万分欢喜,终觉有腾、祖庇佑,阖善待我慕容家。
信先到,便已召沉寒询问此事,原先她一口否决,后是因着三家盛会,而从中察觉出来当年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