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当头,北凉来犯,清容和华寒匆匆的去了战场,朝中的佞臣和北凉勾结,两人死在了北凉。”
凤松枝抬头问她:“那和您有何关系?是佞臣勾结的北凉。”
凤清鸾听她如此说,一巴掌打了过去,凤松枝的脸顿时一偏,脸上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清晰。
“和朕有何关系?那时为朕出头、试探帝王之心的佞臣,是朕看好的大臣,最后却害了凤衍的华楼王爷。”
凤松眠六人抬头,心中惊涛骇浪涌起,眼底的惊魂失魄犹如实质。
竟然有这么一桩事,她们竟然都不知道。
凤清鸾几乎要控制不住哽咽,眼尾暗有湿润之色。
“最疼爱清宸的人死在了北凉,无母父,无姊妹兄弟,孑然一身。你们让朕如何做才不偏袒于她?
清容是朕一父同胞的嫡亲妹妹,她本来能成为帝王,为避免我二人之间生了嫌隙,她主动为将。”
“身为将军,没有战死沙场,用阴谋诡计害死的将军,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她为将帅,唯一的女儿也是将帅。你们让朕如何不心痛?”
凤清鸾心中有气,尤其是对她们,今日索性骂开了:“清宸本来能随着清容去北凉的,却被清容留在了京城,为你们的皇祖母守孝。
等收到消息的时候,她的母父都死了,凤衍是胜了,代价重的压的朕到现在都还踹不过气。”
“朕到现在,仍在庆幸,得亏当初清宸留在了京城,否则朕的嫡亲妹妹一家子死在了北凉,朕该如何面对父后?面对死去的母皇?面对凤家的祖宗?”
越看她们七个人越气,凤清鸾指着她们不争气的震怒。
“你们以为清宸不在京城是去养病了?她是在逃避,一边是她死去的皇祖母,一边是死去母父,她一直都在愧疚。
最疼爱三个人未隔几月前后去世,她生出了心魔,以在外面平复心魔。”
气急攻心的她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扔到了七人身上。
外面守着的人听见里面的动静,都吓的的想缩成鹌鹑。
“她不进京城,是恨朕也是在怨朕,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见朕,更是恨京城中的百官大臣,文武百官竟无一人赶去北凉增援,到最后还是盛家违背了非昭不得出兵的军规去了北凉。”
“你们告诉朕,这场局如何解?清宸有了心上人,你们心思活络,就这么不让人安生?朕都替你们丢脸。”
说到最后,已经是气的什么话都往外说了。
这话说得六人愧疚,她们确实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
“你们正君定下了,侧君有你们自己看。清宸孑然一身,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你们倒好,一个个的恬不知耻。”
这话说的是谁,她们都心知肚明。
安安分分的跪好挨骂,无视砸在身上的东西。
“母皇的遗旨怎么写的,朕就如何吩咐。”
说到圣旨,七人想说话,一想到她还在气头上,索性闭上了嘴。
“母皇的圣旨留下好多份,朕想到遗旨上写的,愧疚的如同针扎一样。”
她说完,不说话了。
凤松眠和凤松宓连忙膝行过去,拿过另外一边的托盘,为她端茶。
“母皇,喝茶。”
凤清鸾喝了一杯水才觉得好多了。
凤松眠两人回去跪好,一刻钟过去,见她怒气稍减。
“母皇,皇祖母的遗旨都是什么?”
凤清鸾看了看她们,闭眼,声音及其疲惫:“朕不打算瞒着你们,既然问了,朕便告诉你们。”
“母皇给了清宸和清容两份空白圣旨,为父后留了两份空白圣旨。
其中,清宸可以降旨的那一份也不算是遗旨,母皇还在位的时候,特意在朝中下了一道这样的圣旨,不过清宸年纪还小,谁都没有当回事,朝堂上的人自是忘了。
母皇的圣旨不过是提醒她曾下过这样一份圣旨,内务府都是有记录的。”
凤松眠七人今晚受到的惊吓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个。
“母皇的意思是,让清宸可以降下圣旨的圣旨有两份。”
“嗯。不仅如此,母皇的遗旨上还有几样最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凤松眠问完,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凤清鸾揉揉眉心,最终还是选择说出来:“在这份圣旨下面,是让清宸做帝王。”
七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本就折腾不起波澜的心底再起掀起了风起云涌。
“清宸不愿做,母皇把皇位传给了朕。但是这一点还是写在了遗旨里面。”
凤清鸾看她们震惊不知如何反应的脸,凤目终于染上一点笑意。
“清宸知道遗旨,她始终不愿做皇帝,你们放心。”
七人松口气,不愿做帝王,那倒没事了。
凤松宁问道:“这只是两条,还有呢?”
凤清鸾肃穆的凤目瞥了她一眼:“皇朝早早的立下太女,是怕祸起萧墙。即使如此,不免有争夺皇位的人。
遗旨里还写了清宸有废帝的权利。废昏君,废太女,废后宫,斩佞臣,皆由她做主。”
七人不可置信的眼睛瞪的溜圆,废帝?
凤清鸾咋舌:“朕没有在朝堂上说出来是清宸的意思。”
凤松眠看她:“那些三朝元老……?”
“自是清宸安排的。”
看她们恍恍惚惚的。
凤清鸾没把另外一道极为尊贵、私密的圣旨告诉她们,怕她们吓坏了。
“这份圣旨里就这样多。”
点到为止,至于她们怎么理解的。是他们的事。
“忘了告诉你们了,你们皇祖母赐给了清宸一根乌藤鬼鞭,上打昏君、皇室中人,下杀佞臣、反心之臣。你们看见后仔细自己的皮。”
七人齐齐的吞咽口水,不说话了。
“现在来说二儿的责罚,回去把四经五书抄一遍给清宸赔罪,另外三十大板。”
凤松枝伏首称是,没有一点不服。
凤松眠伏首:“母皇,儿臣派了人去监视清宸。”
凤清鸾的脸色当即一变,“你和二儿一样。”
“是。”
“朕记得你们儿时和清宸关系很好,谁料都是看不惯她的。她虽有心魔,不回京城,但,对凤衍无不尽心,你们比起她,差的远着呢。”
七人异口同声道:“儿臣明白。”
“你们七人一月一去后宫,每次半个时辰,不得多出半个时辰,让朕知道了,罚。”
“是。”
“为避免行程,到猎场后领罚。”
“是。”
“都下去休息吧。”
“儿臣告退。”
“把尸体处理好。”
“是。”
七人找来属下处理尸体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白棠苏听到,担忧凤清宸的心更担忧了,亲自去找了凤清鸾问此事。
谁知听到了二十个死士刺杀的事,一时间,他也没有了问的心思,知觉怒火攻心。
这边,午时三刻,马车行驶到了海棠城。
苏云暮脑袋晕乎乎的,“陌绝,我们可是进城了?”
“嗯。海棠城,两天的路程。”
苏云暮卷翘的眼睫忽闪,“海棠城?”
秋如艳收拾,方自动情折。
凤清宸弯唇,深邃的凤眸温和,绝冷独世。
“春不喜海棠,秋多是海棠。
我们这次到海棠城,怕是看不了海棠花了,有些早花兴许开了,大半的应都未开。繁华盛开才是最好看的。”
苏云暮滑嫩的手揪住她的袖子,“陌绝是觉得可惜了?”
凤清宸环住他柔细些许韧劲的腰肢,流畅的下巴放在他的头顶,右手里一本书拿着。
“不可惜。海棠花又称为断肠花,寓意不好。”
“你还信这个?”
“只是觉得寓意不是很好。”
苏云暮一愣,随即笑了,清冷贵无双的桃花眸盛满了星辰,幽雅空灵,“陌绝,海棠花是文人雅士共赏的花朵,含着娇柔羞涩,又亮丽明快。没有什么大碍的。”
凤清宸放下书,修长的手指宠溺的刮了他一个鼻尖,“是没有什么大碍。梨花压海棠,盛却花无数。”
苏云暮嘴角噙笑,“陌绝说的对。”
“但愿我们能看到些热闹的。”
苏云暮清冷衿雅道:“春猎开始,我们才到海棠城,还有几座城池未到,不能耽误了行程。”
“听暮暮的。”
“在海棠城逛逛玩玩,我们便赶路。”
“好。”
进城后,马车去了凤府。
苏云暮下马车后看到上面的牌子,“凤府?”
凤清宸在他身边站好,“每去一座城池都要住在客栈,难免麻烦些,索性买了府邸,牌匾用凤府二字。”
“陌绝想的周到。”
凤清宸牵着他的手进去,“暮暮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
“这倒是。”
“暮暮,用过午膳沐浴后便休息,养足了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好。”
果不其然,几勺子粥下去,苏云暮眼睛沉重,俨然是困了。
凤清宸看他碗里几乎未动的肉粥,柔声细语的哄着:“暮暮,再多用些粥。”
“我吃饱了。”
凤清宸不再多言,只是眉心轻颦,暮暮的身子还是要精心养着,否则只用了这么一点粥如何将他养的软乎一些,看了眼勺子的粥,最多用了五勺。
“去休息吧。”
苏云暮起身,“陌绝慢用。”
随着念意回了主院,里面的被褥刚换的,压了一床又一床,生怕硌着了锦衣玉食的小公子。
苏云暮躺在床上没了用意,接连翻了三个身,困倦的桃花眸合不上,颇有精神的看向床帐。
念舟在外间听到了他的动静,温柔的问:“公子睡不着?”
“嗯。”
念舟了然:“是床太硌了?”
“嗯。”
念宝轻笑,“那小奴再为公子铺几穿被褥?”
“好。”
予秋和予意出去找管事的,连忙又抱了几床新杯子回来。
两人进里间时,苏云暮身上的衣袍已然穿好,他精致宛若天巅之雪,如同玉骨的双脚踩在泛凉的锦鞋上,饱满圆润透着粉的脚趾轻动。
幸而予秋没有看到他藏在袍子下的双脚,否则会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