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起,是警示,更是威慑。
周子成刚从羊大柱那边回来,还没进到山坳坳,就隐约听到了枪声。
起初,他还以为是打雷。
后来,发觉不是,心想,难道自己场子里,有人闹事?
以前,有人闹事,他跟小弟们也会放枪恐吓。
前两天被他作死失去的27把土铳,主要是给矿上那边用的,并不是场子这边。
这边有配额的10把土铳。
周子成肠子都悔青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当时坚决不意气用事暴露那些土铳!
可惜,没有如果。
人都是这样,愤怒时,最容易干蠢事。
周子成进入山坳坳后,刚想上台阶,脚步一顿——
有很多泥巴脚印,糊在石头台阶上。
他心下诧异,今天生意这么好?
隐约间,听到上面有人在汇报:
“报告郑局,抓捕黑赌场二把手1人,打手10人,赌徒48人。”
“缴获土铳10支,各类赌具若干,赌资大约四万,尚需具体核实。”
“一把手周子成今天没来,请问是否追捕?”
“抓!”
周子成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整个人如遭雷击!
抖着腿连滚带爬往山坳坳外跑,手电筒都不敢用了,赶紧熄灭。
跑!
他只有这一个念头,必须跑!
郑局,那可是元孟县公-安-局的一把手,传说中的铁面无私白面包拯!
周子成一刻不敢停歇,生怕被抓住了,那可是枪毙!
……
司老太拾掇完拖拉机斗子里的瓜果后,回身,没发现司辰。
“嘿,你个臭小子,说了别进屋,立夏跟孩子怕着凉,你一句都没听进去,是不是?”
司老太骂骂咧咧拍了拍衣襟,三两步走回屋,但见——
司辰一手抱紧颜立夏,一手撑在她后脑勺,亲嘴儿呢!
司老太头皮一炸!
闪电般放下门帘,站在门外哭笑不得,低声呵斥:
“你个牛犊子,也不害臊!”
“说了你身上冷气重,别进去,你咋地还抱上了?”
屋内,颜立夏急得蓦然瞪大双眼,一双小手在司辰背上不停捶打,急得啊!
司辰还没餍足,就是不肯松开。
屋外,司老太无语望天,弃疗,碎碎念:
“算了,都这么久了,你个臭小子,早暖热了吧。”
司辰何止是暖热了?
简直在发烫!
颜立夏实在是脸皮薄,狠狠咬了他嘴唇,才让叼住肉的狼,松了口。
“小没良心的,嘴上说着想我了,多亲一会儿都不行?”
司辰将她小脑袋按在怀里,心里乐开了花。
颜立夏声音闷在他怀里,小小声:“奶奶在屋外,等下、等下可该怎么办!”
司辰不回话了,闷声笑着,胸膛轻轻震荡。
“你讨厌!笑,还笑!”颜立夏急得跺脚,又捶打他的背。
少许,等她那股子劲儿过去了,司辰才将人抱上炕,道:
“看好了,我给你掏个好东西!”
说着,他从两边的裤兜里,分别掏出来三沓厚厚的百元大钞!
“这是……”颜立夏的双眸,蓦然瞪大,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奶奶,您进来吧。”司辰摆好大阵仗,才喊人进来。
司老太边进门,边脱鞋,打孙子是一定的——
老婆子这孙子啊,可真孙子!
然而!
炕上最抢眼的,竟是一字排开的六沓钱!
百!元!大!钞!
“哎呦,孙子哎,你这是去抢人公家的银行了?”
司老太懵逼了,根本想不到收割机能赚这么多钱。
那一沓,一看就像是一万元。
即便有一沓稍微矮一些,那也不少呢!
“奶奶,瞧您老说的,哪能啊?”
司辰嘿嘿笑着,指着钱,道:
“这可都是您孙子流血流汗挣来的辛苦钱,相当不容易!”
司老太的情绪,三秒后才转变过来,顿时乐开了花:
“不容易、不容易啊,司辰呐,奶奶可算是盼到你有大出息了!”
说着,她手上的千层底布鞋子,啪叽,落在地上,脚一抬,欢欢喜喜穿上。
“奶奶,这才哪儿到哪儿呀,这些,都只是我的启动资金。”
司辰说着,看向呆愣得没回神的颜立夏,笑道:
“往后,咱家的钱,只会越来越多。”
“呦呦呦,这就飘了?”司老太嘴里这么说,眼里可都是赞赏,好小子,有志气!
“谁家的钱越来越多?”司乐天刚帮司笑笑抬过去一大篮子瓜果,恰巧回来了。
进来一看,嫂子跟前的炕上,排了一排钱!
“哇!哥,你去抢银行了?”
“死丫头,咋说话呢?这明明就是你哥流血流汗挣来的辛苦钱,相当不容易,是吧,立夏?”
司辰见颜立夏依旧没反应,似是在想什么,顺嘴一问:
“媳妇儿,想啥呢?”
颜立夏直勾勾盯着面前一字排开的六沓钱,下意识回了一句:
“想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