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哦,这个给你。”司奎说着,从兜里掏出两颗热乎乎的鸡蛋,塞到司乐天兜里。
少男少女纯真的眸子,一对视。
司奎略微不自然地垂眸,遮掩情绪,道:
“看你瘦的,二两肉都没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吃饱,怎么念好书?”
“我瘦咋了?我给祖国省布料!”司乐天满不在乎怼回去,不疑有他,道:
“不过,谢谢奎哥,两颗鸡蛋,我分一颗给笑笑。”
说完,她拎着篮子就转身。
“回来!”司奎清秀的剑眉,皱起。
“嗯?咋了?”司乐天一回头,两条乌黑的麻花辫,一甩。
司奎的心,也跟着一荡。
“鸡蛋是给你的,你吃。”他缓缓推一下金丝边框的眼镜,一本正经:
“笑笑那种念不下书的,吃什么吃,都快胖成球了,再吃,脑子都变脂肪了。”
“哈哈哈!”司乐天丧心病狂地笑,转身跑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司奎的嘴角也禁不住地扬起。
只是,自己的这份心思,一点都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
司辰这边,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中午吃饭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卧槽!赵猪娃,是猪娃爷!”赵议险些被一口面条噎住。
众人闻言一抬头,但见一个邋里邋遢、一瘸一拐的中年男人,龇着一口大黄牙,走了过来。
司辰正端着碗,蹲在田埂子上吃西红柿鸡蛋面,一听这口气,预感也十分不好。
每个村里,都有那么几个极品,无赖。
再听赵议叫这个赵猪娃,爷爷。
司辰大约明白了,这不仅是个极品,还是个极品中的战斗机——
村里本家之中辈分高的无赖!
赵议也犯愁了,他爹特地交代,最难的就是赵猪娃,要他遇到了,一定小心应对。
实在不行,就让人赶紧来喊他。
今天上午,有几个难缠的来要求给自己收割,都被赵议想办法暂且打发了。
赵猪娃,可是个不讲理的。
“爷,您吃饭了么?”
司辰正给割完麦子的这家,主人发话了,打招呼。
司辰从昨天开始,就是给谁割麦子,就在谁家吃饭。
淳朴的农村人,管你吃一顿饭,再正常不过了。
甚至于,有些人还特地跑来问一下,看司辰吃了没,去自家吃吧。
赵猪娃一瘸一拐走过来,脸皮巨厚:
“没呢,我孤家寡人,哪像你们,老婆孩子热炕头,割麦子都有人送饭。”
主人顿时脸色尴尬了,却还得假装一下:
“穗花,快给咱爷盛一碗。”
他媳妇儿接收到眼神,放下手中的饭碗,端起洋瓷盆子,给赵猪娃看,讪笑:
“呀,对不住了,爷,今天带来的,都分完了。”
赵猪娃脸上的笑,没了,嘟囔:
“送个饭都抠抠搜搜的,算好的一人一碗啊,多一根面条都不给吃?”
说着,他刻意看一眼司辰,道:
“让人家外人瞧了,还不得笑话咱老赵家?为人处世,一点都不大气!”
主人家夫妻俩三十好几的人了,一听,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自家老爹老娘都没说过这种重话,赵猪娃一个本家亲戚,指鼻子骂人算什么?
不过,这年代的人,普遍淳朴,尤其农村,更是十分尊敬名义上的长辈们。
不然,也就没赵猪娃这种人什么事儿了。
后世的年轻人,务实得很,赵猪娃这样的村头二赖子,就算辈分再高,不理你就是不理你。
主人家的小儿子,虽然只有五岁,但是,好赖话听得懂,气得攥紧小拳头就要上前。
赵议悄么么一把拉住,低声:“快去喊我爸来!”
“嗯嗯!”小机灵鬼起身跑回去了。
司辰不吭气,快速吃饭,等着对方发招。
“大议,吃着呢?”赵猪娃一转脸,目标对准赵议。
“哎、哎哎,爷。”赵议心底直犯嘀咕。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跟前这小伙子,就是司辰吧?”赵猪娃满嘴大黄牙,笑。
“爷,我是司辰。”司辰将吃完的饭碗放下,向主人家道谢。
顺手,他给男主人发烟,又递给赵猪娃一根,最后给赵议。
赵议的眼神,满是担忧,欲言又止。
接过司辰递来的烟,可是把赵猪娃得意坏了,心想:
你不就是个开收割机的“麦客”?
看你对我这么热情,一定想割我家麦子吧?
紧接着,司辰还主动给他点烟,赵猪娃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美美抽了一口,心里感慨,硬盒延安烟,后劲儿就是不一样啊!
这一口,简直赛过活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