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一口馒头卡在喉咙,上不得,下不得!
“二姑还说,咱这里买的奶粉,叫什么全脂乳粉,不是人家大城市那种配方奶,跟国外的比,更不是一回事儿。”
颜立夏的声音,很小,很轻。
病房里有点嘈杂,但是,不妨碍司辰听清楚:
“娃娃还是要喝母乳,才能发育得更好,所以,你得尽快给我通奶。”
司辰慌里慌张给自己倒水,烫呼呼的,喝了一口又一口,才算是把馒头咽下去。
他的舌头,被烫了,遮遮掩掩,道:
“我今天吃了很辣的菜,不适合给你通乳,嗯。”
颜立夏:……
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再说什么。
这一晚,病床都是满的,司辰只能在颜立夏的跟前,挤一挤,凑合一下。
他生怕自己碰到她伤口,只敢侧着睡,一晚上都没敢动。
……
翌日,司辰起了个大早。
安顿好颜立夏,他就去缴费。
原本,姑姑们给的钱,他交了一千块,还剩五百。
这几天,每天早上都得续费,颜立夏一直在输液用药,加上住院费,日均40块钱。
今天24号,司辰兜里的钱,光是医院缴费,就耗费了120块。
昨天又买了不少东西,今天准备去感谢一下那三位给颜立夏输血的医护,又去了大约50块钱。
500减去170,他剩330元左右。
卖野猪的六百块,仅剩一百,司辰没拿,给了奶奶,让她日常开销买东西。
本身就住在二姑家,不能日常开销还全是二姑出,不好。
司辰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感谢人家那三位给颜立夏献血的医生护士。
这年头,不像后世,动不动就提着大几百的烟酒跟牛奶,去看人。
在元孟县,走亲戚、探望人,这年头基本都是提着实用的东西:
一包红糖、一桶油、一袋面、鸡蛋、猪肉、鸡鸭鱼等等。
当然,必要时候,也有烟酒。
司辰没搞特殊,他姑父是院长,如今全院都传遍了,谁敢收他的礼?
为了让人家好做,司辰提了三样儿实用的东西,以及,一人一面锦旗。
即便如此,先后去的两位医生那里,人家都是死活不肯收他的东西。
说辞,也都是一样的:
“我们是医生,救死扶伤是天职,遇上那种情况,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司辰同志,你快别这么客气,东西都拿回去吧!”
“倒是这面锦旗,我就收下了。”
司辰挨个先见的两位医生,都对锦旗这种荣誉,十分喜爱。
司辰还是执意将东西留下了,说了好一通感谢的话。
只是一些能吃的东西,也不是多贵重,两位医生最后倒是笑着收了。
最后一位要去感谢的,是小赵护士。
“哦,你找小赵啊,她是夜班,不过,她三叔住院了,你去后面住院部找找看。”
小赵同一个办公室的护士,如是说道。
司辰拎着东西,几经打探,才问到小赵三叔的病房。
站在门口,他听到里面人吵吵嚷嚷:
“三叔,不是我说你,野猪祭天,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您还真信?”
“死丫头,闭嘴!念了点书,尾巴翘上天啊?还敢教训你叔!”
“这不是我念书不念书的问题,您看看您,大雨天带着人上山,野猪没猎到,倒是先让它拱了您……”
“你住嘴!你是来照顾老子的,还是来训老子的?!”
“您要是全须全尾的,我一个小辈儿,犯得着跟您嘚吧嘚?”
“小妹,别气三叔了,他也是没办法。”另外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不断在做和事佬:
“咱赵家垣,可是全县最大的村子,每年纳公粮,任务十分繁重。”
“别的村子,一口人才交十斤粮,咱赵家垣呢?一口人要交30斤!”
“今年眼看要收麦子了,这连阴雨哗啦啦的下,麦子都趴地上了。”
“今年公粮交不上,三叔作为村长,咋能不急?”
司辰挑挑眉,呦吼,这不,又来一单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