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龙目光一冷,沉声道:“怎么?出了什么纰漏?”
长脸和黑狗双手连摆、齐齐摇头:“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们都按你的要求完成了。”
黑狗挠了挠后脑勺接话道:“只不过,这些奴隶的状态有些不太对,他们平时非常沉默,极少交流,我担心如果没有人问起,他们恐怕不会透露出去的,谣言最后很可能会成为遗言。”
黄安龙恍然,沉思了片刻才叹息道:“这样的话,确实有些麻烦,也许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一副了无生趣的态度。这样,你俩在出发前,再找些带着小孩的奴隶试一试,如果小孩能够复述出大概意思,就给他们食物,如果失败了也不要紧,这次是个长计划,不在乎这一个镇,或许下个地方就会有所改善也说不定。”
长脸一脸谄媚的夸赞道:“大人说的极是,还是大人考虑的周到,我们这就再去试试。”
说完,他一拉黑狗,两人低眉顺眼的出去完成黄安龙交代的任务。
黄安龙这才有空坐在床边,低下头,目光温柔的看着床上的露娜,露出一抹微笑。
这几日的休整效果非常好,不但奴隶们得到了充足的休息,也使得他们的精神放松了不少,之前的厌战情绪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最让他开始的是露娜的情况有了好转,虽然肌肉还是没有变化,不过皮肤已经恢复了弹性,脸上也有了血色,昏迷中一直皱紧的额头,也舒展开了。
黄安龙相信,如果再坚持休息一周,露娜很大可能会醒过来,只不过时间不等人,既然西罗王已经派人追了上来,后面的路就不会太平,交火是迟早的事。
奴隶们的作用已经降至了最低,因为木晶的告罄,他们都恢复了原始的战斗方式,魔法只能依靠七名母和罗兰,而敌人来了五六十的神师,优势的转换让牧神部落的人都很很担心。
黄安龙早有考虑,所在这几日在伯兰镇也没有浪费这个机会,而是让伯兰镇的奴隶制作了很多小玩儿意,比如木制弩弓、投枪、亦或是看起来毫无用处的木条,材料自然是用小镇上为数不多的家具,当然主要贡献还是来自亚伯兰的别墅,比较幸运他在亚伯兰的家里翻出了很多兽皮兽筋,给他解决了弩弦的难题。
另外在撤走的时候,他还带走了小镇上的所有开垦用的农具和奴隶身上的金属锁链,倒不是发善心想要解放他们,而是因为这些金锁链他另有用处。
至于这些奴隶没有了农具能不能活下去,他根本不予考虑,在他杀了亚伯兰的时候,这些奴隶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亚伯兰的主人道格拉斯是不会留下他们的,在奴隶主看来,不能保护自己的主人,那么奴隶的命便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很快,黄安龙带领着牧神部落的众人悄然离开了伯兰镇,留下了镇子上的奴隶们,怔怔的发呆。
他们从没有经历如此怪异的事情,一支队伍打败了镇上的奴隶主,得到了一整个镇子的奴隶,结果并没有剥削他们,而是把他们当做正常的人对待。
既没有举着皮鞭催促他们顶着炎炎烈日在田间侍弄那些奄奄一息的秧苗,也没有人苛责他们行动缓慢,出错偷懒,只要他们不离开小镇即可。
更为让他们不知所措的是,在他们还没搞明白到底谁才是这里的新主人的时候,这些人竟然又离开了小镇,还带走了他们身上的枷锁,更可耻的是还拿走了他们的农具,这让他们怎么生活?
当然,这些奴隶之中,也有聪明人,早就看透了自己的结局,所以他们不哭也不闹,也没有要求黄安龙带他们离开,就那样默默的注视一行人的离开,就像在和这个世界告别一样,眼中看不到一点生气,只有死一般的宁静。
一个遍体鳞伤,骨肉如柴,七八岁大的孩子,紧紧的贴在一个赤身裸体,后背没有一块完整皮肤的男人身边,望着一行人远去。
他一手攥着一块肉干,一手拉着男人的大手,仰头小声的问:“父亲,西罗王是谁呀?什么是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