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萨眯起了眼睛,目光回来再两个学徒身上扫视,声音愈发的冰冷:“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克勒斯一脸委屈道:“传道者大人,我那天遇到了袭击,一个陌生人打晕我了,抢走了我身上的魔法长袍后,还把我绑在了树上,是黄昏的时候,教堂的卫队找到的我。”
这时,一直跟着巴萨处理此事的卫队长附耳解释道:“大人,我已经派人到尤里乌斯家核实过了,这件事情的确属实,这名学徒早上离家是来到学院上课的,不过我们知道院长被刺杀后,全城搜捕的时候,发现了他,当时他被绑在了途中的一处隐蔽树丛中。”
巴萨用下巴指着好事学徒,眯起眼睛,还不待问话,好事学徒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哽咽着解释起来:“大人,这事和我没关系,我也是被蒙蔽了,刺客装成外乡的魔法学徒,还用金钱贿赂我,我……我……”
好事学徒“我”不出来了,因为他实在没法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巴萨见此情景知道这个学徒可能是关键,所以当机立断:“下狱,审问!”
巴萨整整忙碌了一天,即便双月升起,他也还坐在教堂里等待着结果,因为事关重大,容不得拖延,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判断,然后再决定是否通知主教,因此就苦了教会的上上下下所有重要人物。
当一份整理了清楚事情发生的所有细节的笔记放在巴萨桌上后,这位和米瑞特岁数相仿的矍铄老人,捏了捏自己的额头,吐了一口气翻看起来。
“院长米瑞特尸检报告:胸口的两刀为致命伤,无其他外伤,无中毒痕迹,脖颈处有刺客留下的印记,从印记判断,为情报司所辖黑水暗杀小队清除国内刺杀目标的习惯。”
“达姆口供:与刺客毫无关系,刺客用蓝币诱惑达姆,想潜入学院内,达姆被金钱诱惑,透露克勒斯缺席的信息,给刺客提供潜入条件。”
“目击线索:刺客绑架克勒斯,获取其魔法长袍掩饰身份,潜入学院,行刺后,在院长脖颈处留下印记,并露出蓝色黑边魔法长袍,可以熟练释放中级魔法,行动干净利落,初步判断刺客经过专业训练,经查,刺客特殊的魔法长袍为黑水暗杀小队的制式装备。”
巴萨的目光闪烁,内心无比沉重,公国与教会的关系难道已经紧张到如此地步了吗?尽管独立派不参与内政,但是也知道黑水暗杀小队是一支由近两年内才崛起的情报司所建立的武装,目的就是处理一些脏活,所以这必然是公国的意思。
可他不能理解的是公国为什么要这么做,明目张胆的刺杀独立派的重要人物,这对公国有什么好处?是在向独立派示威吗?
巴萨转念一想,主教弗里德里此时正在泰罗公国境内争夺大主教的位置,难道公国是在向独立派施压?没错,或许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因为温格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控制了泰罗公国和泰隆公国境内的主教们,所以在位的时间远远超过了正常的时间,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保王派和南岛联盟的三国彼此合作的非常融洽。
现在温格又诡异的打破了百年来的习惯,竟然留下了没有提名这样的如此大的漏洞,他甚至认为,温格的这个失误,或许就是弗里德里用他不知道的办法造成的。
独立派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弗里德里被压制的三十年时间里积蓄的力量毫无保留的全都展示了出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次大主教一职,恐怕非弗里德里莫属了。
可是巴萨想通了这一切,却在处理的办法上一筹莫展,他不清楚是不是该反击回去,如果独立派对宫廷下手,必然会招致保王派的干预,很可能会破坏主教弗里德里的布局,那样就得不偿失了;可如果不反击,独立派的颜面何存,米瑞特可是魔法师培养学院的院长,如果不能给他报仇的话,被米瑞特洗脑过的魔法师们全都会对独立派失望,可是说,这完全是进退两难的事情。
巴萨愁的本就不多的胡子被他揪的更加稀疏,因为这件事的真相不能扩散,他连商议的人都找不到。
当双月隐去身影,当黎明前的至暗时刻到来,熬了一夜的巴萨睁着猩红的双眼,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对外继续宣部调查还没结束,尽可能的往后拖延时间,争取到主教弗里德里拿到大主教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