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维持着半开半合的姿势，夜间的凉风从外灌入，吹过皮肤上只觉得清爽与畅快。
沙利叶望着车窗外不断退去的风景，忍不住开口问道：“托尼，我们要去哪？”
托尼偏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
“什么意思？”沙利叶望向他。
托尼哼笑一声，车速却是慢慢降了下来，空气中逐渐带上些潮湿咸涩的味道，最终他停在了海边。
沙利叶往外看去，海面平静，肉眼看过去水是黑色的，像沉默平坦的岩石。
“莎莉，你还记得纽约大战吗？”托尼突然问道。
沙利叶眨了眨眼，他心想托尼这个样子是想起来了吗？不过想起来也正常，毕竟那是他待在过去做的最后一件事。
“嗯。”他应了一声，等待托尼的下文。
但托尼又无缝切换成另一个话题，他漫不经心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这是什么问题？沙利叶皱了皱眉，他瞅了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连衣裙，托尼好像还不知道他的性别是男的，于是他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呃…又有钱又帅还很贴心的吧。”
沙利叶犹豫着说了个最大众化最普通的类型，没想到对面的托尼明显眼中一亮，他坐直身体面对向沙利叶，表情隐隐透露出几分兴奋。
“就这些？”
沙利叶确信地点点头。
“那不就是我吗？”托尼扯开嘴角，眉眼精神奕奕，语气却像是在开玩笑，“想和我在一起就直说，我不会拒绝的。”
什么在一起？沙利叶听得有点呆，是他想得那个意思吗？
[沙利叶！我偷到猪了，哈哈哈哈，你别说，这过程真是轻轻松松。]系统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沙利叶回复它：[你看看那只小香猪有什么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有……别人和你说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系统应了个好嘞，随口回答：[在一起？谈恋爱呗，放心吧沙利叶，我们是不会干涉你的恋爱自由的，想遇到喜欢的人就大胆冲哦。]
沙利叶不说话了，他得好好消化一下。
托尼望着他一双干净漂亮的绿眼睛：“甜心，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沙利叶下意识摇了摇头，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打开车门，转头对他撂下一句话：“对不起托尼，我不能…因为我其实是……”
他将话语中的关键部分全都舍去了，神情似悲伤似胆怯，动作利索地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我先回去了。”
三，二，一……
“等等！”
沙利叶在心中的倒数结束，托尼的喊话同时响起。
他微微勾起唇角，单薄的脊背有些颤抖，维持着背对他的姿势停在原地。
“你其实是什么？莎莉，你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托尼追了上来。
沙利叶哀戚地看了他一眼，将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演绎出极致，眼尾甚至隐隐泛起红意。
他心想，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因为我是男性，我骗了你，我没办法告诉你这件事。
那一瞬间，沙利叶直接就想好了自己这个人设的所有细节——默默喜欢默默守护托尼却因为自己的性别而不敢前进一步的可怜男孩，当然，拥有一点点特殊能力的男孩。
这样就完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