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总觉得愧疚杜小姐,暄王妃的肚子又迟迟没有动静,所以侧妃之事就提前推上日程,暄王虽有推辞但没有坚决反对,这事就算默认了。
芳菲公主无意间提前泄露了实情,暄王妃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她不能左右太后的想法,但可以弄清楚暄王的意思,再说王府添新人,她这个正牌王妃却被蒙在鼓里,理亏的是他们,借此机会大闹一场出口恶气,最坏结果无非是一拍两散。
拿定主意的乔璟妍没有表现出不悦,而是关心起杜小姐的态度。“听说尚书府的滴小姐没做成正妃差点自尽,现在又来做侧妃,不觉得委屈吗?”
“侧妃也是王妃,只要愿意就谈不上委屈,五哥丰神俊朗战无不胜,想给他做妾室的大家小姐也不是没有。”芳菲公主说的不算过分,暄王的皮囊确实很有杀伤力,迷倒几个颜控小姐还是很有可能。
乔璟妍不屑的回了句。“暄王神武,暄王很了不起,还会打女人。”
被堵的哑口无言的芳菲公主叹着气说:“从小到大五哥都没欺负过弱小,怎么会有打女人的怪癖呢?”
乔璟妍也是纳闷,怎么会用怪癖这样的字眼,难道他真有打女人的习惯?或者是还有别的女人被他打过?“暄王有打女人的怪癖是谁说的?”
“五哥亲口告诉太后的,还说他管不住自己的手,经常在私底下打你,王妃嫂子啊,受了这么多委屈应该去坤德宫告状,让太后给你作主。”芳菲公主是真心替王妃难过。
奇怪,王爷为什么要自黑?自己把被打这件事放大,一方面是太后要惩罚她不得已说出来的,这种糗事被传开,被谴责的当然是施暴者,同情弱者是人的共性。
另一方面,暄王冠上打女人的恶名,能吓退一些蠢蠢欲动的小白花,那些想做侧妃妾室的女子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能不能扛住王爷的拳头?
这下更好,自己的用意与暄王的自黑有异曲同工之妙,谁还想着做暄王的女人,不仅得不到祝福,反而会被众人唾弃,成为街头巷尾的笑柄,高门大户最在乎名声,那个杜小姐恐怕要另选良人。
乔璟妍想的很乐观,表现的却是凄苦。“暄王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告状又能怎样?万一变本加厉吃亏的还是我自己,就算是为了肚里的孩子,忍着吧。”既然王爷愿意自黑,就再添一把猛料成全他。
芳菲公主怎么也不肯相信,暄王会如此卑劣对待王妃,脸上的痛苦表情难以自禁。“王妃嫂子,我哥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去北疆前跟我说,要多照顾定远侯府的小姐,不能让你被别人欺负,后来又执意娶你为正妃,我觉得你们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会成这样呢?”
乔璟妍有些过意不去,把善良的芳菲公主引的悲愤难过,自己心里却是欣喜雀跃,罪恶感油然而生。“长公主对我照顾有加,之前以为是合了您的眼缘,今天才知道是受人所托。”
芳菲公主赶忙解释。“起初确实是因为五哥的原因,相处之后我觉得你坦诚不做作,被人挑衅也不计较,大大方方展示自己的才艺。”
提到才艺乔璟妍简直是哭笑不得,那是她第一次参加京城的赏花会,豪门世子大家闺秀齐聚国公府花园,名曰赏花实则相亲,乔景瑞和一帮杨家表兄弟也在此之中,就因为他们的关照颇多,招惹了一众嫉妒。
吟诗作画一般是男子展示才华环节,一位小姐被人唆使大声提议。“听说定远侯府的乔小姐来自四季如春的洪州,给大家来一首关于春天的诗句吧,让我们这些没出过京城的小姐,也感受一番南国的春天。”
很多双眼睛在寻找,谁是定远侯府的小姐?乔璟妍很是无奈,想老老实实做个隐形人都不行,她笑着安慰自家气愤的表兄弟,大大方方的走上展示台说:“洪州是个好地方,四季花开不败,我这首诗的词名叫春晓,请大家闭上眼睛感受自己心里的春天美景。”
现场一片寂静,人人闭目等待聆听。没有注视的目光,乔璟妍少了些许紧张,于是开始一字一句的朗诵。“春晓,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她在寂静中默默的走开,感觉大诗人孟浩然先生的名作被糟贱了。突然响起一阵掌声,公子哥们争相吟诵,提笔记录赞誉有佳;小姐们也是一个劲的表达心中的春天,好美好美。
芳菲公主主动拉着她的手问:“乔小姐,洪州真的不下雪吗?”
“回长公主,洪州最冷的时候穿一件夹衣就行,跟今天的气温差不多。”乔璟妍认识的人不多,芳菲公主下车就被众小姐追捧,想不知道都难。
“你的诗句真美,好想全部画出来。”优美的诗文常读常新,心境不同意境万千,所以吟诗作画才显风雅。
乔璟妍见她的丫鬟背着琴筝,建议道:“长公主若不嫌弃,我给你画一幅扶琴弹奏的情景,以表达此时心里的春天。”
对于绘画乔璟妍还是有几分自信,读了十多年书,拿的出手的也只有这个。于是,在芳菲公主展示才艺的时候,她拿出随身带的炭笔,在案几上刷刷的快速描绘,一曲终了只画了个轮廓,有点尴尬。
芳菲公主没有嫌弃,而是寻了个僻静地方继续,当画面呈现的时候,惊艳了所有人。
抚琴美人酷似芳菲公主,神韵合一音符跳跃,几片带着露珠儿飘落的花瓣,仿佛将她置身于绝世仙境,楚楚动人。
从此以后,芳菲公主经常以作画的名义,邀请乔璟妍进皇宫相聚,兴趣相近年纪相同生日又异常巧合,几年下来两个人就成了真正的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