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的很突然,下人们躲逃的飞快,轻伤的也不敢久留,护卫倒还是尽职尽责,慌乱之后仍然手握大刀站在门口对峙,不是他们不敢主动出击,而是情况不明,万一真的是大小姐,伤着了是要掉脑袋的。
紫苏趁机稍稍靠近,对着严阵以待的护卫说:“你们看好了,骑在马上的小姐是定远侯府的嫡长女乔景妍,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如此加害,请问是去衙门见分晓,还是去海棠院禀告杨夫人?”
护卫头领立即叫了一个人离开,这些年出现过好多次冒充大小姐的事,都被何姨娘打发走了,今天来的这个强硬的很,误以为是敌国奸细才出现大冲突,杨夫人是侯爷正妻,由她出面辨认大小姐的真伪再合适不过。
何巧玲被轰炸声吓得魂飞魄散,混乱中又被逃窜的众人挤倒在地,迷迷糊糊听见护院侍卫要去请杨幕雪,顾不得身上的痛大声叫喊:“何管家,关闭大门,不必与那些个匪徒啰嗦,谁若敢惊扰夫人使得病情加重,我定会禀告侯爷,决不轻饶。”
众护卫面面相觑,侯夫人回府后听说身体一直不好,几年来几乎没出过院子,万一小姐是假的,夫人又被刺激到了,自己的小命同样是难保。
就在大家犹豫着要不要进一步驱逐时,乔景妍催马靠近大门,大声挑衅。“何巧玲,这么害怕本小姐回府,是不是做多了亏心事?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睁大你的眼睛回头看看,还不快去迎接侯爷夫人。”
杨幕雪急赶赶的由两位姨娘搀扶着,后面紧随了一帮丫鬟婆子,嘴里不断的呼喊。“妍儿、妍儿,我的妍儿回来了,我的妍儿长大了。”
看到女儿英姿飒爽的骑在马背上,面对众多家丁护卫不畏惧不手软,威风凛凛的像个少年将军。杨慕雪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一股心酸涌上心头,只能放声痛哭才能宣泄。
躺在地上哀嚎的下人立刻闭了嘴,主动退到路旁跪下,何巧玲也不例外,妾室根本上就是个玩物,无论多受宠都是下贱身份。
乔景妍坐在马背上看的很清楚,尽管前两天母女俩已经见过面,这会儿杨幕雪心情急迫,眼泪顺着脸颊洒满了衣襟,嘴里的呼喊一声接一声。
她纵身下马想要冲上前,被简言挡在身后。“所有人都起身离开,护卫保护好夫人和小姐的安全。”关键时候更需要冷静,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母亲。”“妍儿。”母女俩奔向彼此抱头痛哭,春桃春杏两位姨娘也陪着流泪,悉悉索索的哭泣声蔓延。
两天前母女俩私会过一个多时辰,彼此都压抑着这些年的心酸苦水,今天的回府经历,虽然曲折的叫人气愤,可泪水飘洒的全是重逢的喜悦。
杨幕雪能够如此快速得到女儿回府的消息,多亏了春桃春杏两位姨娘,她们听说大小姐在侯府门外被阻拦,赶到海棠院请出夫人,毕竟大小姐失散多年,是真是假夫人说了算。
杨幕雪拉着女儿的手一刻也不放,精气神十足,根本看不出病态。“妍儿不怕,娘带你回府,这些个不长眼的奴才以后再收拾。”语调铿锵颇有震慑力。
母女俩回到海棠院,关上房门开始密谈。“娘,你还记的我们逃到山上住的那个道观吗?”体己话以后慢慢说,接下来要面对很多问题,得提前准备。
杨幕雪想了想说:“记不清楚,天太黑好像是个老妇人开的门,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那个地方叫三清观,回来之前我还去过,而且把璟钰也送了过去。娘,我下面说的话要牢牢记住,切不可大意。”离家这么多年,总得有个交代。
“妍儿,娘听你的。”她不知道女儿要说的是什么事,满口就应承。
“十年前我们被追杀的那天,在山里跑迷了路,半夜敲开了道观的侧门,第二天娘就病倒了,昏昏沉沉的尽说胡话,两三个月不见好转,肚子显怀才发现怀有身孕,多亏老道姑细心照顾。”稍作停顿,见母亲没有半点诧异,接着往下讲。
“璟钰弟弟出生后,你的病情仍然没有好转,更不记得家在何方,直到五年前才有点模糊的印象,下山寻找时又遇到官府抓细作,掉到江水里惊吓过度,病情更加严重,至今都想不起我和弟弟在哪里。”乔景妍想过很多种说辞,直到与三清观道长聊过之后,觉得把自己这些年的借住地,放在道观再合适不过。
五年来杨幕雪过得小心翼翼,不敢说出儿女在什么地方,可又日日牵肠挂肚,自责与愧疚时时牵绊,魂不守舍的终于熬到了今天。
“璟钰和璟锡都在那个三清观吗?”杨幕雪很不放心,万一侯爷去查就会露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