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别打扰客人用膳,坐一边去等着,我们得立份契书,先前公子说的那个猪肉炖粉条的方子你会吧?我也不白要,十两银子就算是三个方子钱,你不能再卖给别家,要不然赔十倍银子。”掌柜客气中带着威胁,不管对方反应提起笔写契书。
“掌柜的,方子钱我不要,别家学了去也不关我事,你订多少粉条送来了再给银子。”他可不敢收方子钱,万一惹上官司可吃不消,粉条谁都可以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掌柜一听以为是他不想给菜方子,气得直接赶人。“这孩子是怎么做买卖的?菜方子是不是给别家啦?算了算了你走吧,粉条我也不要了。”给酒楼送货的哪个敢违背他的意思?就这小子不识抬举。
“伙计,两碗粉条多少钱?”紫苏起身付账。
新冒出来的吃食伙计哪里知道价钱,掌柜随口回答:“二十文一份。”反正是一锤子买卖,多收几文无妨,不过这个价也不是很离谱,一份粉条用料不到三两,加上肉菜佐料,酒楼吃食没有打滚的利怎么赚大钱?
紫苏付了四十个铜板后还夸了一句。“这价格良心,料足厨艺也不耐,掌柜的生意兴隆哦。”
乔景妍临走时又补了句。“你这大厨的手艺确实不错,本想告诉你们猪肉炖粉条里面的材料,现在看来没有粉条知道了也是白搭。”
掌柜反应过来对着伙计说:“快去把那个臭小子叫回来,我都被气糊涂了。”换过一张面孔笑道:“公子见多识广,这粉条在京城真的受欢迎。”
“无冤无仇的我骗你干嘛?”说完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回到镇门外等了小半个时辰才看见许多田跑过来。“大哥,醉乡楼的掌柜知道我是北沥镇来的,逼着我签了这个契书,还说粉条只能卖给他家,要是清远镇看见别家做同样的粉条吃食,就把我全家都抓起来,剩下的半篓粉条一文钱没付也留下了。”
真是欺人太甚,乔景妍拿过契书一看,这傻小子人家逼着他收银子还不高兴。“人家没欺负你,订了一千斤粉条给了十两银子做押金,自己派车去你家提货,这不是挺省事吗?”若是卖的好清远镇就全包了,人家只是要个独家代理权而已。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好几家酒楼后天给他们送粉条。”说完还把记录的小本本翻开让大家看。
是有好几家订了,二十斤、三十斤、五十斤、十斤,这么多家合起来不到两百斤。“你收了他们的订金吗?”
“没有,粉条送到了再付钱。”许多田如实回答。
“那就没事,他们又不认识你。”嘴上的契约没多大约束力。
“我这样做是不讲诚信。”他还想做个真正的买卖人,不讲诚信还怎么立足?
乔景妍也觉得这样做不妥,可人家是大客户,已经签下了有约束力的契书,还能咋办?只能反过来安慰。“这些酒楼有多少掌柜问过你的姓名住址?说不定送粉条的时候还得推脱,现在醉乡楼是大客户,你觉得得罪那个划算?”
许多田无话可说,他没想过会拿到这么大的订单,可是一个月才卖一千斤,还不如自己天天赶牛车走街串巷的卖,他是真有这个打算的,长辈都出不了镇子,只有他和表兄吴华平合适。
“相信自家的粉条,醉乡楼很快就会有更大订单。”这句话纯属是安慰,一个镇子消费能力有限,除非能像白家那样有杂货铺,消费群体大了才有可能实现。
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二弟家情况特殊,这么大的事全压在一个半大孩子身上,清远镇是离得最近的,再跑远点家里人肯定不放心,何况还有被拐经历,那种无能为力有一次就够了。
乔景妍临时决定去曲江县城看看,一方面是帮二弟打开粉条市场,另一方面就是熟悉洪州地界,她从小在一个小山村里长大,若不是被卖了,说不定一辈子都可能看不到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