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富,你真是个大福星,人没事还带回来了这么大笔银子。”王春花激动的抱住儿子,这两天她的嘴都笑歪了,曾经的悲伤和痛苦仿佛没有经历过。
万家富觉得自己长大了,被娘这么抱着很不自在:“娘,滕箱里有一件夹袄,里面还有二十两银票。”。
听说还有银票,王春花立刻在箱子里找到了那件夹袄,在儿子的指点下小心的用剪刀挑开衣角,一小块旧布头露了出来,打开,是三张银票。
“你不是说二十两吗?怎么取出来是三百两?”万祥也激动起来,把三张百两的银票在儿子眼前晃了晃。
万家富在爹娘数银子的时候瞌睡又回来了,擦了擦惺忪的眼睛接过银票仔细辨认,果然是三百两。“大哥说是二十两,叫我们不能告诉任何人,刚放进去的头两天,我和二哥都是穿着棉背心睡觉,后来慢慢就忘了这事,要知道是这么大的银票,大热天 我也不会脱下。”
万祥摸着儿子头感叹地说:“大少爷担心会吓到你们故意少说的,这份大恩大德我们全家人不会忘记的。”
“大哥说了,兄弟之间应该相互关心相互照应。”话是打着哈欠说的,含含糊糊的倒是能听清楚。
“瞧着孩子困的,快去睡吧,有话明天再说。”王春花怕儿子瞌睡蒙了眼再摔着了,把他扶上炕睡下才回房。
万祥重新数了遍银子装进荷包,把银票装进另一个荷包扎紧口说:“春花,这些银子是家富的,帮他藏好了。”
王春花完全没有了睡意,接过荷包暂时放到枕头底下,和丈夫商量着说:“大哥在镇子里买了个二进的院子,听说还买了两个下人,再过几天就要办乔迁宴,我们也去镇上寻个大院子吧?将来家富娶媳妇也住到镇上去。”
万家富还没有完全睡着,前后房的又没关门,爹娘的谈话听了几分明白,蔫蔫的回了句。“不行,这些银子要留到县城去开铺子。”
夫妻俩不知道儿子说了什么,王春花还走过去问了一遍。“儿子说要去县城开铺子,不会是说胡话吧?”
万祥来精神了,这些银子可以在县城买个小点的铺子,以卖粉条为主,慢慢的把杂货品种备齐,还有儿子带回来的这些点心,县城有钱人多,要是能做出几样来卖就发财了。
“明天我和家富送他兄弟去许家浦,怎么着也要三四天功夫,大少爷是个能人,找个空闲讨教一些买卖上的事,嘿嘿,说不定我们还真能在县城开铺子。”这是一个隐藏在他心底的梦,这会儿伴着月色说了出来。
老大读书多,脑子又好使,当年带着全家人齐心合力,三年挣下了一个铺子,落在老大名下他毫无怨言,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出力的帮手。
“县城有好多个杂货铺,我们没有根基可得稳当,这些银子放到田地上怎么着也有利头,等到家富成家的年纪说不得都翻了个跟头。”祖祖辈辈都是地里刨食,最熟悉的就是田地,作为妇道人家的王春花只能想到,再买上二十几亩水田,小日子同样过得是美美的。
“家富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的浑小子了,见识过大城市的繁华,住的是高门大庭院,吃的穿的跟贵家公子一样,你以为他还会老老实实窝在村子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万祥知道儿子的这次无妄之灾,将彻底改变全家人的命运。
“可是他才过九岁,有钱人家这个年纪的男儿都在念书的,我们不能让他这么早就担家。”王春花想着儿子以前那个混样,一身泥土一身臭汗的跑回家,然后躲躲藏藏的洗澡换衣服。
“谁说要他担家啦?儿子的义父是举人老爷,不读书怎么行,明天到了县城先访一家书院,对了,就去松岭书院,考不了秀才结交几个读书人总可以。”儿子读书还真是随自己,拿起书本就想睡觉,夫子打竹板子就撒赖手疼写不了字,读了一年私塾三字经都背不下来。
“咋这么说呢?你没听说儿子的背包里都是书吗?兴许这是府城的夫子教的好,这会开了智考秀才有啥难的,说不定还能考上举人。”天底下做娘的有个共性,就是望子成龙。
“行行行,举人他娘赶紧睡吧,鸡都要叫了。”个个读书人都想考功名,他哥算是明智的,知道自己考功名无望及时做了选择,有多少人一把年纪还不肯放弃书本,除了功名利禄的诱惑,更多的是养成了好逸恶劳的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