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河西村两个多月,变化挺明显的,村尾那座突起的小山包夷平了,村民们在划好线的土地上开垦,一亩一亩整齐划一,和她的田如出一辙,若不是有明显较宽的田埂隔着,很难区分。
徐村长看见熟悉的马车进了村,非常热情的迎上前。“大小子啊,你可算是来了,我有好多话跟你说。”
“全村人忙的热火朝天,徐村长在干大事啊?”不要小看一个没有品级的村长,选对了人就是老百姓的福星。
“这不都是沾了你的光,有了堤坝这片地就成宝贝啦,大家都想开几亩水田,我寻思着统一开垦,然后按人口分,免得你争我夺的生了嫌隙。”徐村长考虑的很周全。
“还有个事要同你商量,衙门奖给你的十亩地能不能换个地方,我在山脚下靠近另一边田头,平一块地给你做晒谷场,然后再铲一条两道马车宽的出路,我们的田连城一片,灌水方便还好看。”徐村长真是个精打细算的主,这么一换,旁边犄角旮旯的地全能用上,包括乔景妍预留的两车道宽的路,又可以增加几十亩。
乔景妍原本有一套设想,现在要重新规划,望着那片山坡,似乎觉得这么一换挺好。“换地没问题,不用靠近那片田,在原粉条作坊的位置往山脚移就可以,不过路要修到田头,时间也要在割稻子前完成。”
“晒谷场搁这么远收稻谷远不说,还得糟蹋不少,还是靠近田头好。”徐村长完全站在她的角度考虑,粉条作坊搁哪都可以。
“我有现成的晒谷场,你看那条堤坝有两丈宽两里长,晒谷子堆放稻草足够。”还是银叔提醒的,到时候铺上竹垫子晒谷特方便。
徐村长恍然大悟,真佩服大小子的谋划。“这个肯定没有问题,我想着清明前晒场就能整好,也不耽误作坊开工,路也会修的宽宽的直通堤坝。”都安排的这样详尽还能说什么,相互成全呗。
“徐村长,我有一个设想,等农闲时,我们一起到山上挖一个水库,万一遇上干旱天气也不会缺水,在山下做一个水车,可以舂米也可以磨面。”乔景妍原想自己做,现在他们也垦了几百亩田,利益共同体当然得一起打造。
“这个主意好,明天我就叫几个人一同去山上看看,堵上拗口就能存水,等垦好水田就动手整,怎么做听你的。”什么水库水车的他不懂,但他就是相信这两样东西做出来了对村民有好处。
乔璟妍站在高处俯瞰自己的千亩水田,泾渭分明煞是好看,遐想着几个月后的美景,无论碧波荡漾禾苗还是金黄一片的稻穗,都是靓丽的风景。
实际上只有九百七十六亩,纵横齐整条块清晰,现在已经长满了绿草。有一句谚语说: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这么多田去哪儿弄肥料?
想到肥料,就想起了河东村的几十亩油菜,等油菜籽榨了油,枯渣一定要带回来,最好还能多弄点花生枯,再做一个大的发酵池,这地方离住家远,味大点也影响不到。
当个地主也不容易,这么多事都要考虑。“大小子啊,到这树桩上坐坐,舅老爷有很重要的家事同你闹闹。”
徐村长好像有心事,他家的大喜事家喻户晓,过年前失踪两年多的小儿子回家了,还拐带了一个漂亮媳妇,媳妇肚里又揣了娃。
“舅老爷,听说我表叔回家了,抓到土匪窝的人还能全须全尾回家,肯定特别厉害。”她挑眼在劳作的人群里寻找,是不是一眼看上去,就是特别有能耐那种。
“那小子就是个不安分的,年后又去县城,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两个小舅子和徐刚都送到镇上私塾念书,儿媳妇挺个身子抢着洗衣做饭,是个勤快的好孩子,老太婆喜欢的像亲闺女。”一大串话说的都是高兴事,可脸上的神情没有半点欣喜。
“这不挺好吗,安排的妥妥贴贴。”难道是儿媳妇伪善?即便如此也不该这么快就暴露,再说徐老太太哪有那么好骗。
“嗨!大小子啊,你不晓得我心里有多苦,大家都知道我家志祥安好回家了,是从土匪窝逃回来的,其实是抓到矿山做劳工,大儿子志华没有死,也在那个矿山做劳工,是打仗受了伤,被敌人抓去卖到那里的,不知道怎样才能把他救出来,想报官吧?可那里是洪州府,这里的衙门会管吗?”
满脸愁云的老人,眼巴巴的盯着地上杂草念叨,大儿子还活着本来是天大的好事,父子俩却不敢提,只能闷在心里等待结果。
还有这样的事发生?乔景妍立刻就想到了五皇子,一直把自己当作嫌疑犯,这个线索很可能会帮自己洗脱,劫匪与矿山有勾结,战俘还能买卖,这股势力可能有里通外国的嫌疑,而且还相当猖獗,看他是真管还是做做样子。
“那是一个什么矿?”以劫匪的名义抓劳工买俘虏,肯定是私矿黑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