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麦再次来到灶房,还是之前的那个煮饭婆子帮忙,刻把钟后家仆端了好几个盘砵上桌,有猪肉炖粉条、酸菜肉丸粉条煲,包菜丝炒粉条、一小碗调料和一大份素粉条。
白文礼闻着扑鼻而来的香味没有动作,下人逐一用小碗盛出粉条和配菜,加了点汤汁摆在他面前,小口嚼着粉条品着菜汁,大眼睛眯成小缝。
他又想要做菜的方子。“粉条二十文一斤确实贵了些,赠送几道菜的方子我们再往下谈。”他不知道桌上这几道的做法府里婆子已经会做了。
杨小麦心里还在盘算,上次一个做茶蛋的小方子给了六两银子,菜方子理应贵些,如果二十两银子一个,四个方子就是八十两,要做四千斤粉条才能换到,好像有点亏。
“白少爷,我知道的粉条菜方子不下十个全都给你,还可以告诉你粉条搭配理念,但要付我一百两银子,这个价差不多是半卖半送。”不会太离谱吧,哪怕付几十两也是可以接受的,终究是以卖粉条为主。
白府有好多家酒楼,新鲜的做菜方子是赚钱的法宝,一百两银子勉强够这四个方子,既然送了这么一份大礼肯定要立文书契约,万一小孩子翻脸不认,闹起来有损白府信誉。
“粉条只能卖给白府一家,每天先定五百斤的量,看看市场行情再增减,我会派马车去拉,契约暂时订两年吧。”立买卖契约是白府的强项,这回总该自己说了算。
“白少爷,契约暂时定三个月可以吗?因为做粉条需要太阳暴晒,今年只能做三个月左右,明年根据市场情况重新立契约,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杨小麦确定在河西村做作坊,争取日产千斤。
白府每天只要五百斤还要独家经营权,赚钱的好时机都被束缚了,粉条放两年都不会坏,三个月后自己再卖出去就不算违约。
“既然只有三个月的生产期你做多少我收多少,契约还是订两年,不过明年的价钱得降五文,毕竟当粮食卖老百姓买的起市场才会大。”白文礼是商人,他看到了粉条的大好前景,扛饿运输方便不易发霉存放时间长,这么多长处就有理由价钱高点。
杨小麦犹豫了,明年她可能不会在这这里,等孩子们都回家了她想去府城,至于靠什么生存到时候再说。“白少爷,明年我真有可能在京城府城附近都开作坊,到时候还想合作第一个考虑你。”意思很明确,现在只能签订三个月的契约。
杨小麦很赞成白大少爷的说法,老百姓买得起的东西市场才会大,一再承诺明年的价钱会降低一些,同时又降低了运输成本,白少爷才被动的接受。
笔墨纸砚准备好了,先立契约付银子后写方子,杨小麦一连串说了十二道与粉条有关的方子,白大少爷从紧绷着的脸开始慢慢舒展,直到最后一笔落下才微翘的嘴角说:“杨少爷这个年纪如此精明,将来叱咤商海可得留白府一口饭吃。”
白文礼似乎看到了这个孩子身后的背景,亦官亦商难以分辨,待时日久些或许能摸清一二,但不管怎么着生意上的伙伴得诚意相待。也许是今天白文礼没有托大欺小,往后的生意往来不断,彼此都赚个盆满钵满。
杨小麦腼腆的笑着回答:“白大少爷笑话了,我这点小聪明在你这就是关公面前舞大刀,请多多包涵。”
对她来说能与白府合作就是得到了最大的助力,每天做出来的粉条都能换成银子,初步计划日产一千斤,等这笔买卖稳定后去县城租个院子住,免得偷偷摸摸进出竹林。
白管家做事真是周全,一百两银子没全部给银票,六个五两的银锭十个一两的碎银三张二十两的银票,怕他俩路上不安全还派了马车护送,顺便认认路把另外的三十斤粉条一道带回来。
走出白府,杨小麦对着一路相送的白管家深深地鞠了一躬。“管家伯伯,我的买卖没有你不可能这么早成事,我会报答您的。”
这个长者不管身份如何都是她的贵人,第一桶金虽然不多,但也是赚的轻松自如,粉条生意也是仰仗他的举荐,可以说是他们走出困境的牵引者,至于该怎么报答还没有想好。
白管家也是感动不已,卑躬屈膝做了大半辈子下人,虽说在府里背着主子有时候也会耀武扬威,但心里那份卑微依然根深蒂固,今天大少爷都赞赏杨焕城前途不可估量,而这个孩子却郑重其事的当着大家鞠躬道谢,脊梁骨不由自主的挺的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