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添嘻嘻笑了一声,靠着床头道,“在我的梦里,我梦见了一个穿着燕尾服的少年。”
“在少年弹钢琴的时候,一个男人踹开了门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鞭子。”
“.......”纪听澜右眼皮一跳,有些不可置信。
时添紧接着开口道,“我看到男人毫不留情的鞭打少年,哪怕吧他打倒在地,少年都没有妥协。”
“后来男人不打了,少年又坚强着站了起来,坐回钢琴凳上,弹奏了一曲很好听很悲伤的曲子。”
“我好像还看到少年哭了。”
“别说了。”纪听澜连忙打断他的话,脸色诧异。
时添知道,那个少年就是纪听澜。
从前的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时添现在也有所猜测。
“纪哥......”时添伸手抚上他的脸庞,“我的这个梦是不是有点光怪陆离啊。”
纪听澜抓住他的那只手,忽然眼里闪过一道来不及遮掩的阴鸷。
“没有,只是这个梦我很熟悉。”
“熟悉?”
或许是迟疑,纪听澜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个梦是我年少时的经历。”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梦到,但是我想我们两个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缘分,才会那么巧合的牵连在一起。”
时添也很赞同,以至于有的时候他在想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好事,才会遇到待自己好的人。
“有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时添看着他,眼里满是庆幸,“我很高兴能够遇到纪哥,没有你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别再多想了,我帮你安排了化疗,也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要怕。”
“我不怕。”时添笑笑,“纪哥你忘了吗,我不会感觉到痛的。”
纪听澜指节弯曲敲了一下面前人的小脑袋,“就算没有痛觉也会觉得难受,不要总想着自己一个人扛着,知道吗。”
时添捂着脑袋虽然感觉不到疼,但还是下意识的想捂,“知道了。”
纪听澜安排的化疗都是专科专家定下的保守疗程。
急性巨核细胞白血病本身就是很难治疗的病。
眼下也只能拖延时间,真正痊愈的几率并不大。
即便时添和纪听澜都很清楚,但是就是不愿意戳破这个现实。
刘益送走虞琴后就去找了纪听澜。
先前他就收到了院长的消息,说纪听澜递了辞职信。
纪听澜是一个后生可畏的医者,虽说心高气傲,但只要时间久了,把性格沉下来就会成为一个很出色的医生。
“你辞职了。”
纪听澜刚安置好时添睡下,出来透透气就看到板着脸的刘益。
“不可以吗?”
“为什么,原因呢?”刘益实在是不忍心失去这么一个可造之材。
纪听澜懒懒的靠着白墙,没有回答,原因是什么不言而喻。
“是为了时添。”刘益喟叹一声,“你是认真的?”
“嗯。”
纪听澜也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舍弃那么多年付出的一切,只想要陪着他。
“行吧。”
刘益也知道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劝得了他了,纪听澜看似是胡闹,但却是一旦决定都不会改变的性子。
“我也在内部听到了一点其他的消息,所以也得劝你一句,好好珍惜他还在的每一刻。”
先前他见到过的这种生离死别太多了,甚至习以为常。
可是要落到纪听澜的身上,他却是怎么样都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