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添只是说,“一直待在裴家也不好,再怎么说我的身份特殊,如今也该避讳一点。”
小竹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所以只是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着手去办了。
房子找到也是在两日后,时添去看过虽然简约,可是却难得的让他喜欢。
等回去和裴夫人说了这件事情后,就得到了裴夫人极大的不解和担忧,“子规,你为什么要搬出去?裴府有的是庭院,你又何必......”
时添微笑道,“我现在是戴罪之身,留在裴府不合适,房子离裴府很近的。”
“以后若是想要来看你们也很方便的。”
裴夫人的意思,时添很清楚,可是如今他确实不能留在裴府。
而裴南袁却也是在这一天,同意了时添的请求,只是现在的他却像变了一个人。
双目无光,长发随意披散,他消瘦了,眼下的青紫也表达出他的疲惫。
时添很想搀扶他,可是裴南袁面无表情到令人觉得漠然。
他无悲无喜,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声随后转身离开。
时添追上去,叫住他却反被他眼里的神情冻得如鲠在喉。
“还有什么事吗?”裴南袁的语气很轻,像是放弃挣扎的溺水者。
可通红的双眼却像是表达了他的欲盖弥彰。
“对不起.....”时添觉得自己原有许多想说的,可到头来脱口说了这句。
裴南袁抿唇,“你不必和我说这句话,既然决定远离裴家,又为什么要追上来?”
“如今的一切都已经达到了你的期望,满意吗?”
时添心刺痛了一下,连忙解释,“不......不是这样的。”
“那又是什么样的呢?”裴南袁垂下眼睫,漆黑的眸子不愿看他,“你想要的,我都做了。你为什么不高兴?”
时添被堵的无话可说,连连哽咽,而裴南袁却像是自嘲的嗤笑了一声,“难道是觉得后悔了?”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想连累裴家,不想让你们踏上时家的老路。”
“不。”裴南袁摇头,双目赤红,“你只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可以解决这件事情。你太谨慎了....以至于连相信我都不敢冒险。”
时添看着他,呆愣在原地,以至于连自己哭了都不知道。
“时添,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要让自己成为可以舍弃的那一个?”
“每一次都是这样。”裴南袁单薄的身子趔趄了一下,他泣声道:“我真的好希望你,信我一回儿啊。”
“我也很想啊......”时添被泪水糊了眼,“但是.....不可以啊.....”
“我连我自己都自身难保,怎么敢冒险。”
裴南袁失望的闭上眼,眼尾落下一滴泪,宣章了他的悲哀。
“如今你不光伤害了你自己,也伤害了我。我不愿怪你,可也做不到毫无芥蒂。”
“时添,我们两个被你的忧惧一点点的推向了深渊。”
时添看他拂袖离去,再也没了力气,直接便脱力坐到了地上。
他的手撑着地,失魂落魄的发呆,裴南袁说话时的诀别历历在目。
明明他也不想要做到这个地步,可为什么.....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百思不得其解,可五脏六腑都抽着发疼,系统还说过达尔赤的箭上有毒,只是撒的很少,以至于都查不出来。
可偏偏经过系统的反复检查,总算是得到了明白为什么那一箭会让他折磨至今。
时添不知道自己时怎么回到那个小屋的在躺上院子的太师椅的一瞬间。
他卸了力气,无神的看着远方,心里空荡荡的。
后来小竹告诉他,再过四日,裴家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