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将军他带着那些人离开……末将担心……”
“他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裴宵这么劝告自己,可心里依旧烦心不安。
“只希望他,能够安然无恙。”
入夜萧萧,裴宵独自坐在军营外的校炼场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远方弥漫了点点红光。
他站了起来,趔趄的上马朝着城门带兵而去,
周遭的声音在一瞬间寂静,裴宵驻足城门,远远看着背光而来的人。
在这夜幕深深之中格外骇然,裴南袁长枪泣血,盔甲映射出城门亮眼的光泽。
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裴宵也被眼前这一幕看的移不开眼。
因为男人浑身浴血完全看不清身上的伤口,手上还提着一颗头颅。
那颗头颅正是达尔赤。
裴南袁身后还跟着些拖着伤但依旧活着回来的弟兄,他们的脸上都是浓浓的骄傲。
裴南袁擦了擦脸上的血,呼吸沉重的来到裴宵面前,将头颅抬起,“我做到了。”
裴宵见状眼眶酸涩,远看看不见他身上的伤,走进了才发现他就没一处好的地方。
刀伤遍布,裴宵难以置信他是怎么回来的。
他不管裴南袁身上的血,将人抱住,“你…幸苦了。”
裴南袁没开口而是脱力的倒在裴宵身上,手上的头颅也因此掉落在地上还滚了几圈。
除了那些活着回来的将士,没人知道裴南袁到底是怎么从敌营里回来的。
一身的伤,让军医头疼不已,以至于在一点点处理伤口时,就打算替辞别了。
裴南袁的命很硬,虽然浑身刀伤但刀刀都不致命。
或许是临走时穿了铁布衫和铠甲,以至于即便是铁甲被砍坏刀口没能刺的很深。
裴宵看着躺在床上被白纱布缠满全身的人,真的是即想打他又泄了气。
他原本以为灭出蛮族野心的计划还要很久,可是没想到出了裴南袁这一茬。
这一夜很漫长,裴南袁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日之后了。
他想要起来,可浑身上下伤口带来的灼烧疼痛令他眉一蹙,挣扎一段最后还是放弃了。
那一天,是裴南袁记忆深刻的一日,他带着铁骑冲锋,将还在修养的蛮族士兵打了个措手不及。
就在他们要反击时,一把火吞噬了他们的军帐。
战马的鸣声连同着惨叫、兵器相交的声音充斥着他的一切感官。
裴南袁见一人杀一人,哪怕浑身中刀也没有动摇。凌厉的杀气鼓舞了同来的将士们。
他宛若杀神闯入蛮族人的领地,嗜杀成性长枪上折射的反光足矣让众人起寒颤。
裴南袁头痛欲裂,连裴宵什么时候进来的都察觉不到。
还是当一杯盛了水的杯子递到他的面前晃了晃才看到。
“醒了。”
裴南袁嗯了一声,费力的爬了起来接过水后,灌了一口。
裴宵拿回空了的水杯,看到他因为伤口而疼的咬牙就有些解气了,“现在知道疼了,先前带兵过去的时候你怎么没那么硬气?”
裴宵带的兵都是敢死军,因为无牵无挂,流落街头被裴家军收留培养,所以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裴家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