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袁刚睁开眼时的瞳仁里是带着令人寒颤的冷意,可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一刹那的呆滞。
“抱歉……”
那么多年的警惕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改正回来的,所以当有什么靠近自己时,他下意识反应就会控制不住带着很浓的杀意。
时添感觉到手上用力的力道骤然一松,抽回手时还有点不适应的抿唇。
“你头上的伤口……又溢出血了。”
“我帮你看看吧。”时添只觉得心情复杂,尤其是感觉到男人疲惫的样子后更加担心了。
裴南袁点头,任由他在自己眼前帮他摆弄头上的纱布。
本来早就不疼了,但是偏偏随着男子的一举一动,神经也跟着敏感了起来。
“又裂开了。”时添从怀里掏了掏拿出先前那瓶伤药,正想着用指腹沾着上药,马车忽然就颠簸了起来。
时添一个没站稳就朝着一旁失重倒去,就在要撞上座塌的一刹那,腰上又被人揽住顺势带到了一个温暖的壮实的怀抱里。
呼吸声炽热的喷洒在敏感的脖颈里,骚痒感从一处蔓延至全身。
“还好吗?”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下意识环住坐在自己腿上之人的腰。
时添瞬间脸红,整个人一动不敢动,连带着声音都打颤,“没……没事。”
他们之间萦绕着一股暧昧的氛围,却因为外头驱车小厮的声音打扰了。
“公子,国子监到了。”
时添回过神,立即窜起身头很不巧的敲到了马车顶,“咚”的一声回响在马车内。
“你……还是你自己上药吧……我……我先下车了。”
说完,他拔腿就从车里跑了出来,下来时脸色的红晕也被威风吹的淡下去了些。
可是心脏砰砰声未歇,时添下意识捂住胸口只觉得内心酥酥麻麻的,让人只觉得眼花神迷的。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随后也不等裴南袁,抬步便朝着国子监里头大步流星而去。
蒋阁老原本便是文坛大能,向皇帝辞官后便留在了国子监。
里面的学子尊他敬他,将他奉为恩师,就连面见都需要再三提前预约,课程也是很抢手的。
而蒋阁老所知道的亲传弟子也只有裴南袁一个。
时添拜见了旧时的教学夫子后,就去了藏书阁。
藏书阁里收藏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书籍,有旧时的古籍也有史书。
时添轻车熟路的朝着,往年灾癔和政策讨论的科考卷筒收纳的方向走去。
他先是看了眼往年皇帝的殿试测题,发现无一例外都是寻问如何对国家政策有利的一点。
还有一次的例外,就是漠北蛮奴进犯的决策,一是与其谈和,二是兵刃相向。
二选一。
可时添却没看到这个测题的结果如何,因为后面有人为撕开的痕迹。
时添垂眸沉思,最终将竹简卷好又重新放了回去。
正当他思考打算去找蒋阁老求知时,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哭腔凄厉的令他难以忽视。
他未曾离开藏书阁,只是借着薄薄的纸窗台前看见了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