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榷在离开实验室时,与早已等候许久的唐森远远相视。
如果不是因为报恩,他或许也不会活的那么辛苦,每走一步都要踏在仇恨和血腥之上。
唐森是他从蜃尸群里救下来的,或许是看到了和曾经的自己绝望的影子。
他才会将这个人从无尽黑暗里拉出来。说到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对错什么的无非是建立在自己的观点之上。
他的道就是帮助温醇,血洗这个肮脏的世界,只有心存善念之人才可以活下去。
而那些卑鄙肮脏之徒就该成为蜃尸的粮食和他们刀枪下的亡魂。
唐森朝着他款款而来,瞧见男人愁眉不展也忍不住替他抚去惆怅。
“先生,时期醒了。吵着闹着要见你。”
费榷点头。
…………
“你到底要干什么!”时期一看到出现的人,便忍不住从椅子上起来朝着他的方向逼近。
可惜没靠近就被唐森挡住,“注意你的语气。”
沈军也立即上前将人护在身后,与唐森对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费榷轻笑一声拽了拽唐森的衣袖示意退后,目光从沈军和时期的脸上来回扫荡。
“有些事情你不比我清楚的多吗?”
时期自以为做的正确,自以为是的顾全大局。其实就是自作主张,玩弄旁人的一切。
凭什么敢来说自己。
“从一开始你就以旁观者的姿态将一切都安排好,可实际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有人比你还要有城府。”费榷也感慨温醇的能耐,“甚至还有心机。”
时期脸色煞白,可绝不退后半步,“我不明白,你还有你背后的那个黄雀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温醇原先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是在东逐基地里从第一眼看到时添的时候他就察觉出了异样。
一个人能够从蜃尸堆里安然无恙的存活下来,还没有尸变的。除非他是个免感染体。
其次时添的容貌和那个纵横科学界的名人实在是太像了,他就算不想发现也不大可能。
费榷看着他,“你做的总会有线索的,要怪就怪你和时添长得太像了吧。”
“时添他摊上你这个父亲果真是可悲。”
时期被气笑了,费榷说的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他确实是太自以为是了。
“你以为你们是什么好货吗?让我猜猜你现在要对他做什么,你要让时添在体验一次卫时予的痛苦吗?!”
费榷依旧冷漠,“那是为了人类。”
“为什么不研究可以让种子成熟的药剂而要对他做那种事情!”
“哪种事情?”费榷语气重了些,“时添现在是挽救这场噩梦的终点,只要研究出来成果,我们就可以解决末日!”
时期浑身都在颤抖,他开始有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甚至都站不住脚。
“这是必不可少的牺牲。这个世界若失去人类或许会更好,但是我们不愿意让那个事情发生。”
“所以哪怕你说我们是害死了无数人的杀人犯,我也不会在乎。因为……这是一个取舍的选择。”
“有舍就有得。就连你一开始不也选择了我走的路吗?”
“……”
“所以,时期我们是同类人,无论从哪个方向开始,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费榷转身,意有所指,“你舍不下这个心,就让我来。”
时期是被沈军揽住才不促使脚软坠地。
道理他都懂但是每一次他都在尽力不伤害时添的性命,哪怕最后他会恨自己。
可也好过死去啊。
肖毅天自然将所有都收入眼里可是对怀里一直沉睡的卫时予心痛如绞,可时添他……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