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诧异的抬头，没错过他眼里一闪而逝的痛。
想不通他有什么可痛的，这些年跟皇后也算的上感情和谐稳定。
又生了一双儿女，国家虽然没有大的出路，但是也没有饱受战乱。
他的日子应该过得不错才是，为什么会有痛？
可她也不傻？
不可能因为看到他一个眼神，第一回合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回皇上，臣妾自从出生，就没有见过亲生父亲，臣妾的亲生父亲也没有在臣妾身上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臣妾觉得，生恩不如养恩，臣妾有养父母就够了。”
凌霜这话，回答的滴水不漏。
皇上看着她的头顶，愣在了上方。
良久之后，眼里漫出一抹苦涩，“说的好，生恩不如养恩大。
可若是认了亲生父亲，能给你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也不愿意吗？”
皇上继续盯着她问。
“回皇上，荣华富贵，在臣妾看来，无疑过眼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臣妾觉得，无论荣华，还是地位，都没有自己顺心来的痛快。
有人身在高位，却身不由已，有人卑微如泥，可她却甘之如饴。
喜欢与否，不能全靠外物，更在于本心。”
凌霜这一番话，看似什么都说了，实则，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什么具体的也没答应。
皇上看着滑不溜秋的女儿，眼里的笑意逐渐加深，不愧是他的女儿。
有魄力，有手段，有脑子。
这要是个男儿，大雍的江山，他定会拱手让他。
可唯一遗憾的，就是她的女儿身。
哪怕他认了她回来，也不会有朝臣宗室认可，他那个疯狂的打算。
想到这里，他起身一步步走到凌霜面前。
凌霜听着脚步声自然也从椅子上起身。
“你是朕女儿，合该冠姓南宫，而不是一直跟着母姓。”
“皇上说笑了，臣妾连生母是谁都不知道，如何敢肖想自己是皇上的女儿。”
“怎么不是，你就是朕嫡亲嫡亲的长公主！”
皇上看着她倔强的脸，忍不住眉头紧锁。
“皇上说笑了，嫡亲的长公主，正是宫里的夕瑶公主，还望皇上您不要认错了女儿。”
凌霜本着不认亲的心态，一直不承认自己就是他的女儿。
皇上轻轻摇了摇头，“朕知道，你怨恨朕，没有善待你的母亲，也让你流落乡下多年，这是朕的错，朕认，可你母亲当初救了朕的事情，朕确实一无所知。”
皇上说着，背对着凌霜，抬头望着墙上新挂上去的兰花图。
“你不能因为当年的事情，就不认朕这个父亲啊孩子！”
他转身目光深切的看着她，“你放心，你们母女的身份，朕会让天下人都知道，也会让你母亲的牌位，出现在南宫家的皇陵里。”
听到他的承诺，凌霜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如果说，有人跟她来硬的，她肯定是刚到底的，可一旦有人跟她亲情刀，她就会忍不住软下来。
皇上试探的看着她，眼里的精光一闪而逝，他的女儿果然跟她母亲一样善良，见不得他这个父亲低三下四的。
“霜霜啊，你也看出来了，皇后如今夜夜发疯，太子昏聩无能，夕瑶又是个不长脑子的，父皇这心里，实在是苦啊！”
凌霜听到他的自称，心说太无耻了吧？
她什么时候答应认他了， 他就自称父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