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院里，凌霜冷着脸一言不发，小灵眼眶红红的站在一边，时不时还偷看她一眼。
傅京墨看她们俩的倔样子，索性去了侧室看孩子。
“大嫂，对不起！”
小灵上前，轻轻拉着凌霜的袖子摇了摇。
她以为，教养妈妈说的都是真的，所有的大家千金都是那么过来的。
所以，她从来没觉得她那样是在折辱自己，而是对她严格。
她一直努力做好，就是为了站在人前的时候，别人不会嘲笑她。
更不会笑话大嫂，将她教的没有样子。
凌霜看着她的小手，到底是心软了，“小灵，大嫂不是怪你。”
“大嫂是心疼你，那些苛刻的规矩，你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必学。
你是王府世子爷的妹妹，将来嫁人，自然也是去府上做正室夫人的，就算你不想嫁人，大嫂也会养着你。
无论你嫁人与否，你没有多少机会对别人跪来跪去的，所以，那些所谓的规矩，可学可不学，知道吗？”
凌霜看着小灵，在芙蓉镇的时候，小脸圆圆的，来了京城倒是让她受罪了。
“大嫂，柳妈妈说，只有学的好了，才不会被人笑话，被大嫂带出去的时候，大家才会夸大嫂持家有方，所以 ，我”
“所以，你就任由她苛待你，你还忍着？”
凌霜牵住她的手，“你记住，你是王府养大的，是本世子妃的亲小姑，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是身份尊贵的王府小姐，没人敢轻视你。
就算我带你出去，你行事粗鄙，他们也会为你加持一层滤镜，说你天真烂漫，说你活泼。
这不是因为你规矩学的好，他们就会给你的体面，这是你身为世子的亲妹妹，就该有的待遇。
以后出门，大嫂会带着你，你多学多看，多琢磨，不要让有心人故意误导害了你。”
“是，我听大嫂的，以后大嫂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汀兰院里的下人，我也会好好管着的。”
小灵说着抿了抿嘴，说到底，她还是个孩子，没有经历过后宅里的生活。
凌霜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取出伤药，“给，知道你惦记你房里的小丫头，但是这药该怎么给，什么时候给，你要好好想一想。
今晚，就跟雪儿挤一挤吧，顺便，也好好聊聊天。”
凌霜将两瓶伤药给了她，小灵年纪小，又有几个哥哥护着，没有经历过太多的人心险恶。
她会被柳妈妈这样的老奴婢拿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这次事了，她相信汀兰院里的奴才们会老实一段日子，不会再因为小灵性子单纯，就糊弄她了。
“大嫂，谢谢你，我太笨了，没帮上忙，反而给大嫂添乱了。”
小灵拿着药，心里愧疚的要命，她怎么能那么蠢呢，大嫂事情这么多，还要替她忙活。
“不是喊我大嫂？长嫂为母，我不操心你操心谁？
去吧，跟雪儿说一说话去，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以后大嫂会找个合适的嬷嬷陪在你身边的。”
“嗯，谢谢大嫂，我去找雪儿！”
小灵收起药，对凌霜道谢后就离开了。
凌霜靠在椅子上，脑海中想起的还是小灵被柳妈妈盯着学规矩的那一幕。
虽然京城的女子一言一行都有规矩，远远看去都很赏心悦目。
可是每个女孩子背后付出的努力，受的罪只有她们自己清楚。
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更何况是人呢？
她们连走路的步子大小都有尺子度量，更不要说吃饭喝水这些餐桌礼仪了。
就像是流水线批量生产出来的一样。
兰草办完事回来，看到凌霜靠在椅子上发呆，顿了顿，刚准备离开，就听见凌霜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