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非子到底是没敢真一走了之,道术能克制常人,却不能克制所有寻常人。
他如今又离不得京都,若是谢凤仪起了心让他不好过,真能让他日日过鸡犬不宁的日子。
他现出身形来,好说歹说,总算是将谢凤仪给哄的气顺了。
“老怪物还留下什么了?”心气平了,谢凤仪有点好奇的问了句。
“什么也没留下。”镜非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难得慢悠悠的喝着,“大抵是我烧他胡子给了他些许灵感,他自焚于身了。”
“他这一生求道,路走偏了太多,自焚也是一种赎罪之法。”
“但他该受的,照旧也是要受。”
谢凤仪看了眼外面,天高云淡,天光好极了。
“许多话本子上都说,奇人异士死去,都会有异常天象,怎的我没见到。”
“……”镜非子跟看痴呆傻儿一样看她。
“老不死的活的再久,他也是人,怎么可能引来天象变幻。”
“他的生死,比起你逆天而回差远了,你当时可有察觉到异象?”
谢凤仪认真回忆了下,“还真没有。”
她回来的无风无浪,某一日醒来睁眼,见到的就是旧日闺房。
前后的天气,也都没什么特殊的。
她总算是死了心。
“以前我总觉着,像是老怪物这样的人,真要是死的话,肯定会掀起无数风浪来,至少也得是轰轰烈烈的。”
“可没想到,就这么平静的日子里,他就这么死了。”
“真挺令我意外的,还有点说不出的唏嘘。”
谢凤仪手指摩挲着杯壁,眸光落在外面的晴空上,良久才极轻的叹了一声。
她的回来和后来做的这些事,很多自愿或是不太情愿的,很多都有玉凌子的影子影影绰绰在其中。
她也曾将这人列为心头最难对付的大敌,可如今这个心腹大患,就这么祛除了。
心下倏然一松的同时,身上好似又轻快了些。
“镜道长,玉凌子已然不在了,不知我父皇还能撑多久?”
萧长宁没有忘,距离当初镜非子说的五年,就快要到了。
这两年的皇帝,又有了点昔年正值壮年时做事的影子。
他们父女之间情分早已在皇帝的重重手段与算计下磨的一丝不剩。
然萧长宁没忘了自己除了是萧长宁外,还是永安公主。
若是皇帝撑不下了,主幼臣盛可不是什么好事。
即使有他们在镇压,萧洵皇位无可动摇,但萧洵到底还是太小了。
况且没情分归没情分,萧长宁不管于公于私,也不至于盼着皇帝早早死。
“他还能再撑几年。”镜非子对着萧长宁笑了笑,语声温和,“他身体破败的不算是厉害,求生念头也强的很。”
“是以我与老不死的赌约中,其中就有他若输的话,要以他之道行与一魄为养分,为皇帝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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