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神秀的赢,不是他和慧能之争赢了,而是他赢了自身。”
谢凤仪想了想,还是决定和萧长宁摊开来说,反正她已经醒悟过味儿来了,她这时将话说在明面之上也无妨了。
“单以偈语来说,神秀的务实且适用于凡人众生,慧能的脱俗超凡,不以高低论。”
“两者路原就不同,神秀能无谓得失,落败后依然侍师以诚。”
“能在以国师之位时评价慧能,他得无师之智,深悟上乘,吾不如也。且吾师五祖亲传法衣,岂徒然哉?吾恨不能远去亲近,虚受国恩。”
“这足以代表了他之心胸,我希冀的不是你去看他的赢,而是看他的道。”
“他之道,适合你我适合凡尘之人,且偈语也适用你之前心境局面。”
“我是希望你能身若菩提,心似明台。”
“身在红尘,心念尘俗,想要达到明心见性的境界实是过于艰难。”
“唯有勤擦拭心中之镜台,不断去反思改正己身己念,才是属于我们的道。”
“而我希望你擦去什么,想必你心中此时也该明白。”
“这才是我想表达的一法通则万法通,这也无关悟性,是在于一念于心,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萧长宁若有所悟,顿了一会儿才很小幅度的点了一下头。
很好,看来是真的能理解到。
谢凤仪心里有喜悦漫上,话音也随之柔软了许多,“我也不是不喜慧能和认为他不如神秀,而是他的路对于我来说太遥远。”
“而我之所以想用神秀和慧能来点你,也是因为之前我们情况和他们两者的路有些类似。”
“从慧能说出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空无物,何来惹尘埃再到他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
“你就该知道,他的路是万物皆空无,一切唯心造,且心之存在的意义便是要足够大到能容纳一切。”
“你听这话有没有觉得熟悉?”
萧长宁神色微动,欲言又止。
谢凤仪对她笑了笑,“没错,你之前正在往这条路上走。”
“我始终是在做一名自私的凡人,多爱自己一些,一切为自身得利为先。”
“结果你却是一心奔着圣人道去了,我明示暗示通通都没用。”
“我也想试着往你那条路上迈一迈,我脚刚一抬起来,我就知道我没那个天性和心性。”
“然后再一想到我们之间的问题时,有时就会暗自心惊,生怕你走着走着,我们之路会逐渐走上殊途,但却无法同归。”
“不会的!”萧长宁再也忍不住,伸开手将她牢牢抱住。
“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萧长宁将头放在她颈窝上,“之前是我太自以为是,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你不知道,哥哥叫我永安,问我他的提议如何时,说我该清醒了时,我心里其实已然有了答案。”
“只是我还是太笨了,一时没有想太透,直到第二日我知道你连夜离京了。”
“我去找哥哥,他当着我面用你字迹以薛涛字拟写了咱们写过的洛神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