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溯没再搭理他,又去看谢凤仪,“谢姑娘,我家师兄生来天赋异禀,一双眼生来能看破世间法阵与虚妄。”
“在这点上,自信如师叔祖都说他都多有不及。”
“但也可能是因此,脑袋会不太灵光,不太会说话,还望海涵。”
谢凤仪瞅了瞅明瀚,再看看明溯,接着再去看青黛。
她莫名觉得青黛和明溯有点同病相怜之感。
同样是身侧有个拥有了一些常人难有的天分后,脑子或者是心智就不太健全的人。
两人这些年都没少操心。
明溯在明瀚身上哽住和发的愁,该是没比青黛少多少。
她轻咳一声,“道长你不必客气,明瀚道长这种天资超凡之人,我并非是第一次接触。”
“我身侧一个丫头就与他颇为相似,我早已习惯了。”
明溯看谢凤仪的眼神里立时多了两分亲近,“如此真是大善。”
“谢姑娘,我们入京就为寻师叔祖而来,如今子母帝钟又在你手。”
“在师叔祖破阵之前,我们少不得就要仰仗谢姑娘招待了。”
明溯也是没办法,师父不靠谱,师兄不靠谱还能吃。
他们下山时掌教给的盘缠都用光了,这会浑身上下真的是连个铜板都快要摸不出来了。
如今放在他们面前的有三条路,第一条就是留在这里,第二条是去正一道借吃借喝借住,第三条就是去讨饭了。
出来时,他们掌教说过,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和没师叔祖带着时,轻易不要上正一道。
他们目前还没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是以第二条就只能作废不用。
至于第三条讨饭,也是下下之选,不到山穷水尽,他肯定是不会选的。
相对来说,他自然是喜欢第一条的。
谢家乃是士族之首,天下间最富贵的人家。
能留下的话,肯定吃喝住上都不会被亏待。
但他之前心里还在犹豫,因为谢凤仪明摆着了对他们目的不纯。
直到刚才谢凤仪和师叔祖说话时,他的顾忌和犹豫都没了。
谢家这对兄妹能被师叔祖如此信任和不设防,并且还没有传信阻拦他们入京。
他不信依着师叔祖的聪明和对山门中人的在乎,会明知道京都有坑,谢氏兄妹不可信的情况还放任他们来了。
教中之人下山后会如何行事,师叔祖不可能不清楚。
他不光用行动表示了他信谢家兄妹,还将子母帝钟给了她,让他们来了能对她更加信任,并且想要他们能听从她的话。
这份心思直白到没有任何伪装,他不是自家师父和师兄那种转不过弯儿的,当然要知道如何选择了。
“明溯道长不必如此客气,我与小镜子以友论交。”
“你们是他的后辈,就也等同是我的……”
她说到一半才似是发现言语不太妥当,顿了一下才换了说法,“从小镜子这里来论,咱们都是自家人。”
“我这人性子说不上有多好,却也是个不会亏待友人的。”
“我又好热闹,心地也较为善良,哪里能让道长们来了京都后去讨饭。”
“你们尽管安心住下,要是想要离小镜子近一些,画舫上还有不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