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瀚抽着空看了眼手中的法剑,再看一眼茶白,有些惆怅,“这位女善信的剑法好生厉害,我便是练一辈子也赶不上。啊,这次是那里。”
下一息,便是剑气如霜,又是一剑夹着凛冽杀机挥落而至。
明瀚忍不住摸了摸脖子,离明溯又近了些,“师弟,我有点冷。”
明溯也在看茶白,“这位女善信手中剑,非是凡物。”
“大寒之日,霜落之时,剑成出世,故名寒霜。”两人的师父和他们姿势和目光落于之处都一样,只表情多了些复杂,“算来寒霜出世至今,也有一百好几十年了。”
“当年锻造之人都早已作古多年,寒霜却依然光彩如旧。”
明溯一听将视线收了回来,“师父,你认识锻造此剑之人?”
“为师曾祖父,是殷步鸿之子。”他说着话时,眼睛还在看着寒霜。
“寒霜出世后,死在剑下第一人,便是殷步鸿,接着便是其家人。”
“待到后来亡魂越多,寒霜之名便越发响亮。”
“江湖上死了无数人后,寒霜没多久便销声匿迹了,再没有现世。”
“没想到,我竟能亲眼看到,实是令人唏嘘。”
明溯点点头,没有作声。
明瀚想了想说了句,“此剑主杀伐,乃凶剑而非灵剑,用的时日久了,易移其心志。”
师徒三人的对话,谢凤仪并未多有注意,距离离得也远。
哪怕他们并未压低声音,在这样的热闹景象下,她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倒是萧长宁离得不太远,又兼之内力不错,算是听了个全。
移其心志?萧长宁暗自摇摇头,要是别人拿来用,怕还真有这个可能。
但茶白绝无此等可能。
天生剑心没那么弱。
再凶的剑在茶白手里,也影响不了她之心志。
“何人胆敢在京都主街动用弓弩!难道是有逆贼想造反?”
在又一轮箭雨落下时,一道惊怒交加的声音自街头传来。
旋即在街头上,出现了一队巡夜禁军。
谢凤仪不由看向谢曦。
他设弓弩时,没有将巡夜禁军给调开?
虽然他们并不怕事,可这事好做不好说啊。
士族地位本就不同,如今的情况更是添了几分微妙。
谢曦作为谢氏嫡长孙,名头是足足的,身份也高高的,然如今官职并不太高,还是文官。
换言之,他没有权利调动如此弓箭手来当街射杀他人,不管对方是贼还是寇。
可若是抛开官职来论,士族有私兵是天下皆知之事。
谢曦身份贵重,手上自然也少不了。
然再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儿,也不好搬到台面上来不遮不掩。
尤其这会儿还是夜间,是在京都的一条主街之上。
他令私兵在此射杀的事若传出去,且先不说会有的流言和勋贵的跳脚,皇帝怕是都要睡不稳了。
谢曦做事素来滴水不漏,今日怎会出此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