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毒杀身亡,永安公主也九死一生才救下,皇上受到强烈刺激下吐血损了身子之事,在京都迅速掀起了轩然大波。
消息也用很快的方式,飞出了京都,扩散到四方去。
大家还沉浸在这样惊天的消息中没缓过来,没来得及多成为谈资时,又一个消息传了出来。
毒害皇后的,是南疆之人。
他们混进了宫中,寻到机会准备加害皇上,结果皇上没有中毒,反倒害了皇后。
京都人在懵了一懵后,立时就有热血之人义愤填膺的站了出来说南疆该灭。
当即就有不少人附和。
于是一些人便凑到了一处,跑到了兵部去请愿出兵。
也有人对这件事多有怀疑,觉得南疆没那么神通广大,能做到这点,必是朝中有与其暗通款曲之人。
这个人,可能是士族,也可能是某位皇子。
这样的言论,也得到了一些人的支持。
短短时间内,街上热闹的宛若过年,各家往来的也都勤快无比。
皇后的丧仪,反倒是并没有太兴师动众,甚至是寂静无声的。
非但没有让百姓挂白,甚至为了抓宫内内贼,都没让朝中女眷入宫哭灵。
只有陆家人得了恩准进入,为皇后守灵。
萧长宁是在皇后灵堂布置好,宣了陆氏人进来跪灵前后醒转了过来。
她刚一睁眼,谢凤仪欢喜至极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阿宁,你醒了。”
萧长宁只觉浑身一点气力都没有,嗓子也像是刀割一样的疼。
“阿欢。”她忍着疼喊了一声,手也抬起来,想要触摸谢凤仪。
“我在,我在,我在。”谢凤仪看出她的意图,忙将俯下了身子,将自己的脸贴了过去。
触及后熟悉至极的柔滑手感,让萧长宁满足的喟叹一声,“真好。”
她的一句‘真好’让谢凤仪眼泪差点又下来,“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好。”萧长宁收回手,眼睛往桌子方向转了转,“我还真觉着嗓子干得很。”
“我这就去。”谢凤仪立时起来,走到桌前给她倒了一杯水拿过来,又将她扶起来,手握着杯子小心的喂着她喝了。
等喝完了水,谢凤仪将杯子放在床侧的菱花凳上,“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萧长宁摇了下头,又低着声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谢凤仪看了眼屋角的漏刻,“巳时二刻刚过。”
“哦。”萧长宁极轻的叹了一声,将手从被子中拿出来举到了眼前,声音沙哑却很平静,“阿欢,我看不到了。”
在刚才她醒来时,她就察觉到了不对。
她习武多年,虽还达不到夜间如白日般视物般正常,视力也比普通人强上许多。
再是幽暗的地方,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所能看到的就不会是一片纯然的黑。
她在不确定之下,又让谢凤仪为她倒水。
谢凤仪没有任何犹豫磕绊的就去为她倒了水回来,还精准的喂了她。
她心里就有了清晰的答案了。
等抱着最后万分之一的希望期待听到时辰时,也彻底落了空。
她活下来了,也变成了一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