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脸上泛着春意红潮的萧长宁,气急败坏的锤了一下软塌,“除非天塌下来了,否则别来叫我。”
“是南方来的急报,彤县发水了,死伤无数。”
谢凤仪如同被兜头泼了一盆子冷水,迅速和面色起了变化的萧长宁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这怎么可能?”
在她们的所知中,彤县虽然是处于堤坝的下游地带,却是从未发过水的。
为了怕记忆有错,谢凤仪闭上眼飞速回想了一遍,斩钉截铁的道:“彤县绝对从未发过水。”
“先去找哥哥。”在她回想时,萧长宁已经动作麻利的将衣服带子系好了。
“走。”
心头挂念着突如其来的变故,两人步子都自动加快了许多。
到了正堂时,谢曦正拿着一封密报还在看,手边还放着好几封。
“你们自己看看吧。”谢曦将其中一封密报拿了出来,递给了她们。
谢凤仪打开,上面是以只有他们看得懂的密文所写。
为了让萧长宁知道上面所写了什么,她轻声念了出来,“彤县连日雨,水位高涨不下,于前日子夜过半时冲毁彤县东侧堤坝。”
“因事出突然,其下四个千人镇未曾进行过转移,全部沦为汪洋泽国。”
“民众死伤无数,四所镇子逃出生天之人,百不存一。”
谢凤仪‘啪’的将密报拍在了桌子上,“此事定然别有内情。”
彤县的堤坝,是前些年时,朝中重臣宋吉光带着工部都水司的几位能吏去督办,亲自监工重修的。
她记得很清楚,宋吉光所修之堤坝,十分的坚固,再是降雨,也不太可能冲毁。
前世她在做皇后的第八年时,南方遇到了近百年难遇的连下几日的大暴雨。
很多地方的堤坝都没挡住,从而发了水,受灾很是严重。
彤县的堤坝却挡住了,并未被冲开。
多年之后尚且能挺住,没有理由在这时就冲垮了。
如今出事,谢凤仪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便是为了拉当时督建堤坝,如今正为江南布政使的宋吉光下马。
谢曦点了一下头,又敲了敲其余几封密报,“确实别有内情,是士族的回击开始了。”
“在今日之前,我未接到任何关于彤县异常的消息。”
“刚才我回来后,祖父让人将彤县那边的密报都给我送了回来。”
“一起送来的,还有自彤县快马入京亲自向我回禀异常之人。”
“祖父这是在防备我的同时敲打我,与他相比我还嫩着,让我别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能行事无所顾忌。”
“很好,我领教了。”
谢曦口吻淡淡的说着,目光扫过桌子上的几封密报,垂眸顿了几息后,忽的一巴掌将的密报全扫到了地上。
再开口时,语声中再无淡然,而是充斥着滔天怒意,“以几千人无辜民众的性命,作为反击的开局,剑指宋吉光,太傅大人当真好大的气魄。”
权力博弈,本就不是儿戏,各种手段尽出是家常便饭。
但再是争权夺利,行事也自该有条底线。
宋吉光作为修建堤坝的主官,如今堤坝被冲毁,死伤如此多人,他自然逃不开。
“清空,去备马,我要即刻回趟太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