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并不见任何的动作,谢凤仪手中的剪刀却已然自动脱手而出,飞到半空中掉转了个方向,对准了谢凤仪的喉咙。
谢凤仪的手也不受控制的再次握住了剪刀,往自己喉间递去。
手不听自己的使唤,谢凤仪并不慌乱,还对玉凌子冷笑了一声,“我敢赌拿我命来做赌,你敢吗?”
她话音未落时,主动头往前一探,将脖子主动朝着剪子凑了过去。
她动作很快,眼看着剪子尖就要戳她的喉口。
剪子再次脱离她的手,飞到了桌子上空,‘当’的一声落在了桌上。
谢凤仪的手也同时恢复了支配。
她笑容越发盛了,“看来是我没有悬念的赢了。”
她也不往前凑了,走到桌边坐在了椅子上,拎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好了,脸也撕破了,你可以不用在我面前继续装大度慈祥的老好人了。”
“你自己演着不累,我瞅着很反胃。”
玉凌子盯着她将一杯水慢悠悠的喝完,才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察觉的?”
他一直不吝表达善意与大气,如同一个真正的慈祥老者。
对于谢凤仪的胡闹和不客气,都能一笑置之不作任何计较。
“见你的第一眼。”谢凤仪弹了弹指甲,意态闲适的靠在椅子上。
“我这人啊,直觉素来较为准,鲜少有看走眼的时候,除非我自己降低心防和心瞎。”
就比如当年的十二皇子,箫韶钰,那个小狼崽子。
那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一眼一眼的看他从玉雪可爱的小娃子,长成秀逸风流的少年郎。
长久的相处,让她主动对他不再设防,才会中了他的算计。
除了箫韶钰外,她几乎就没打眼的时候。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一个活了多年,熬死了无数人,还如此有本事和能力的老怪,竟然是个慈眉善目心地良善的人儿。”
“你说说,若是换做你,难道不会觉得违和吗?”
“你们道门修道,我没有很了解,却也有几分知晓的。”
“你们讲究自在随心,对与错的界限并不明显。”
“心情好了,会做一件好事儿被人记一辈子。”
“心情不好了,即使眼前在屠城,也与你等无关。”
“这道越修啊,会越是冷漠,越没了人味儿。”
“天一宫之所以会湮灭,也是因人之天性中温情那些东西,都被摒弃了。”
“你师叔祖想必也是看透了这一层,却又舍不得斩断身为一个人应有的东西,才会没有踏出最为关键的一步来。”
“神话本子和传说中的除魔卫道的道士,也只存在那些美好叙述中。”
“真正的你们,自私且冷漠,骨子里都是冰的。”
“这也是我讨厌你的缘由。”
“我这人是个最俗气不过的人,贪恋人世温情,喜欢一切温暖的东西。”
“对于那些极度冷漠的人或者物,都会有种天然的厌恶与反感。”
“所以,我在见到你第一眼,我心底就有个声音告诉我,我眼前的这老头子,绝对不是什么好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