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曜是没出息,却实在是个孝顺听话的,侍母极孝。
偶尔她在羡慕嫉妒王竹时也会安慰自己,谢曦是处处出色,是士族年轻一代中最为耀眼的郎君。
但主意也大得很,偶有回来在王竹面前说话时,也没有她与自家儿子那般随意。
外人不懂王竹,都说王竹是个和善温和的。
实则与王竹打交道多了,就会知王竹骨子内其实是个很强势的人。
她对于谢曦,管教的也很严格。
谢曦也是个生来就不是软性子的,强强碰到一处,再是亲母子,也难免会让对方不太舒服。
她便是在这方面,有了一种微妙的获胜感。
谢曦在王竹面前,永远不可能像自家儿子在自己面前这般低伏乖顺,可以为了博她一笑而去彩衣娱亲。
便是谢曜对待妹妹,也是纵惯娇宠居多。
不似是谢曦对谢欢,管教甚严。
小时的谢欢在老宅里淘气的不成,只要谢曦淡淡一句,“阿欢”谢欢立时就老实。
谢曦还会教训她,看似脸上带笑和风细雨,实则句句凌厉。
这般场景,她见过多次。
回头再两相对比一下,她心情就能好上好几日。
可自打谢曜说要娶阮家丫头开始,人就变了。
她的话,他听不进。
往日听她说再多也不厌烦,变成了只要一听她说上几句不同意和反对,便会再也听不下,直接给她噎回来。
一个家世低的提不起,给儿女带不来任何助力,还将儿子迷得五迷三道的儿媳妇,她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要的!
所以在女儿说一定不能让这桩婚事结成时,她支持了。
本想着,阮诗蕴再是得儿子喜欢,也不过是个外人。
他们才是正经的一家人,他再是闹的厉害,心里也会有数她们绝不会害他。
但此时此刻,谢曜断绝关系的行为不光是落她的脸面,刺她的心,完全就是想要将她从里到外剥下一层皮来。
亲子发毒誓再不认亲母,此事若传出去,她们母子二人谁也别得了好。
她别说是用言语侮辱谢曜了,她都恨不能活活掐死他。
“那谢二夫人便去多养几条狗吧。”面对杨氏愤怒至极的话声,谢曜冷静至极。
他退后一步,双膝跪下对着杨氏磕头,“一叩,谢生恩。”
“二叩,谢养恩。”
“三叩,自此绝两恩。”
他三个头叩的结结实实,额头都磕的红肿了。
磕完后,他又站起来静静看向杨氏,“不知晓二夫人需不需要我割肉放血还于你?”
“若你有此等需要,我亦可遵照。”
杨氏一阵的头晕目眩,她死死看了谢曜一会儿,忽的面若金纸,整个人一下往下倒去。
谢曜离得最近,伸手将杨氏给接住,接着立时又将人给推到了谢昭肩上搭住。
整个过程,他动作很快,谢昭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将杨氏给倚住了。
谢曜没有多看她一眼,很漠然的转头看向谢凤仪,“阿欢,我只能做到如此了,剩下的由你来吧。”
他说着,顿了一顿,“阿蕴命无大碍,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