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谢凤仪点点头,半分不觉难堪,“家世好,身份高,行事就是比旁人便利的多。”
“你我同为士族,我出自士族之首,打开士族谱第一位便是我之姓氏。”
“而想要在士族谱上寻到你庄氏,还要往后翻上几页才能看到。”
“这便是你与我之间的差别,也是你今日对阿蕴下手的因由不是吗?”
“阿蕴与你身份相等,想必昔日她与你在一处时,你也觉她处处不如你。”
“如今她即将要嫁到谢氏去,而你的亲事再是用心谋划,与她比起来也会相去甚远。”
“毕竟满京都不在乎门第,只一心想娶心中中意的郎君太少了,尤其还是出身好的士族郎君。”
“待阿蕴嫁与了我二哥后,你与她的身份便会彻底拉开。”
“不光她一跃成为了士族乃至大梁最有身份的女子之一,还能提带家族。”
“阮氏与谢氏结亲,阮伯父的位置自然要往上动一动。”
“除此之外,阮氏和谢氏嫡支嫡脉结了秦晋之好,在士族中的排位自然而然的也要动一下。”
“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在一处时,处处都以你为先,听你拿主意的阿蕴,变成你要仰着脖子踮着脚去说话的存在。”
“以你的傲气,自是受不了的。”
“就在你满心的嫉妒不甘时,有人递了橄榄枝来。”
“于是便有了今日出行,也有了阿蕴之伤。”
“庄姑娘,我说的可对?”
庄文蓉依然端坐如仪,只握着杯子的手骨节都泛着白。
她力持镇定,说话间依然有条不紊,并不慌乱,“谢姑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与阿蕴情同姐妹。”
“谁会害她,我也不会。”
“莫不是谢姑娘是觉得我与阿蕴走得太近,她心中更看重我一些,心中本已不悦。”
“恰好又遇到此事,索性仗着身份便故意将一切栽到我头上吧。”
谢凤仪望着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庄文蓉,“庄文蓉,我真的挺欣赏你的。”
“如果你是个心思清正之人,我真想与你多相交往来,将你引为朋友。”
“很可惜你不是,并且还好死不死的往我最不能踩的线上踩。”
“我在这世上真心在意的人不多,谁敢对他们伸爪子,我就让谁死。”
“但这个道理不能光我自己心里清楚,也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才能。”
“我正愁没有合适的机会,让京都乃至天下人知晓知晓这个道理。”
“这不,你就撞上来了。”
“庄姑娘,很抱歉我要拿你来杀鸡儆猴了。”
“你碰了阿蕴一人,我要你全族都为你所为跟着付出代价来。”
“我要让世上所有人都知道,谁敢对我谢欢在意之人下手,都得给我洗净了脖子等着,我绝对不会让他的头颅安安稳稳继续待在原地。”
谢凤仪口吻并不凌厉,甚至还很轻柔,好似在谈论胭脂水粉,珠钗华裳。
庄文蓉后背却发冷,谢凤仪那一双眸子幽深阴戾,似是最凶狠的恶狼看到了猎物。
下一刻就将要扑过来,将猎物给活活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