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瑶笙没忍住站了出来,对上了谢凤仪。
“孔二姑娘这话说的好稀奇啊,我与你阿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又一心慕她文采,再一想自己便觉很是羞愧。”
“看她腹有诗书气自华,通身的文气儿压都压不住。”
“我却只是靠着投了个好胎才能站在这里与她对谈,还能混个姐妹相称。”
“一思及此,便觉脸上委实有光,打心眼里受宠若惊。”
“倒是贵姐妹的态度令我困惑,你们若是看不上我这不学无术的粗俗人,尽管直言便是。”
“我自问虽未到肚中能撑船那般大度,可自知之明和实话还是听得的。”
谢凤仪说着,脸上笑容一收,声音也冷了,“所以你们无需处处故意给我扣帽子,极力渲染出一副我蛮不讲理,初见面就欺负你们的架势来。”
“我性子是有些左性和与他人不甚相同是真,可绝非是面团子,随意由着人捏圆捏扁还好性儿的很。”
“你们孔氏人想要拿个人在京都立威,也烦请找个一分脾气都没有的姑娘去。”
“拿我来铺你们姐妹的声名,你们还真找错人了。”
谢凤仪边说着,边欣赏着孔瑶筝和孔瑶笙齐齐变得更难看的脸色。
啧,刚才孔瑶筝不是说她逞口舌之利和尖酸么,刚才那才到哪啊。
她就让她们真正见识见识什么叫口舌之利,什么又叫尖酸刻薄。
她不是觉得士族说话说三分藏三分么,她还就这么干了。
士族说话的惯性素来就是让你难受,还要让你抓不住毛病,还能反手扣你一帽子。
圣人之后,不过如此。
真圣人在这里,她定然要恭恭敬敬着。
他们这些后人还是省省吧。
一个个良莠不齐的,还真当自己的脸面走到哪里都好使,全天下都得卖面子给他们呢。
长得如何先不说,想的倒是比她和阿宁这两个天下有名的第一美人儿还要美。
“你……”孔瑶笙被谢凤仪说完话时投过来不屑又挑衅的眼神激的大怒。
没顾自家母亲握了她的手示意她别再说话,美目含怒的直直看向谢凤仪,“够了,收起你的装腔作势吧,我不妨告诉你,谢曜的婚事是我亲口拒的。”
“我就是看不上他,你刚才故作自讽的很对。”
“你今日能站在这里拿话刺我们,他能够敲开我孔氏大门向我提亲,都是因为你们姓谢。”
“若是没有这个姓氏,没有这个身份,你们又有什么?”
“除了一张尚且能看得过去的皮囊外,你们什么都不是!”
“就凭谢曜之身份,莫说来求娶我,便是如今给出阿薇,我孔氏都是捏着鼻子忍着恶心给的。”
“否则单凭谢曜其人,若无其姓氏与身份,便是与阿薇说句话都不配。”
“可怜阿薇如此的才貌,却不得不顾全大局,低头下嫁你谢氏最无用的谢氏子。”
“这不单是我之辱,是阿薇之辱,还是我孔氏满门之辱!”
“孔二姑娘说的是,说的对极了。”谢凤仪不怒反笑,还鼓了鼓掌。
鼓完掌后,她先回头看了眼被孔瑶笙的话气的浑身都在哆嗦,却被萧长宁扣着动弹不得的阮诗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随即回头又看向孔二夫人,见她依然是眉眼带笑,无比和善的模样,“二夫人一直没做声,任由大姑娘与二姑娘给我扣帽子,又处处贬低我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