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曦在应酬完众人,回身站到谢长宁身侧时说了一句。
能在受到如此惊诧之事冲击下,还能稳得住不露分毫,又入了妹妹的眼,谢曦愿意高看一眼。
“他是要留给阿宁用的。”
可堪一用,是要看怎么用。
谢凤仪是断断不会将郑文臣给士族用的。
这是萧长宁看上的刀,谁也不能抢。
谢曦顿时牙根有点发痒,半响才闷声说出一句,“阿宁用和你用又有什么区别。”
哎呀,原来是她会错意了,误会了兄长的心思。
谢凤仪一下赫然,伸出手指去捏住谢曦的袖口,哼哼唧唧的,“哥,你说我这么一心帮着阿宁,祖宗会不会想掀了棺材板蹦出来掐死我啊。”
“人死灯灭,死去的人管不到活人的事。”谢曦温声的与妹妹不疾不徐的说着,“与其说遵循旧制,倒不如说是尊的是心中的念想与自身信念与利益。”
“真到了信念与利益相悖时,旧制算的上什么,昔日荣光又算什么。”
“所谓的凌然于众人之上,也不过是个笑话。”
“阿欢,你既然决定要选最难走的逆行路,就要做好足够心理的准备。”
“不以任何外物扰心智,坚定的朝着目标步步接近。”
“真正的士族之人,要打败的从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我信我的妹妹不会输给自己。”
谢曦说完,便含着笑应了不远处王琅的呼唤,走了过去。
谢凤仪也笑了起来,歪着头看向身子另一侧的萧长宁,“阿宁,你说哥哥是不是世上最好的兄长?”
少女声线放的温软,语声透着骄傲,眸底若山间清泉般澄净,歪着头的样子也娇俏极了,明媚的如画一般。
这么一个在世间难寻的,无比美好的姑娘,眼中心上只有她一人,完完全全是属于她的。
这个认知让萧长宁心中发涨,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捉住她耳侧一缕调皮的发丝在手指上绕了绕,眼波露出温柔与缱绻,“兄长是世上最好的兄长,你也是世上最好的你。”
“阿宁也是世上最好的阿宁。”谢凤仪笑着与她对望,“我们都是世上最好的,所以那些不好的,就通通让他们去死吧。”
“……”少女,你可知道你不光很会骗人心,还很会煞风景吗?
如此情意绵绵的时刻,不说点风花雪月的,你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么的晦气。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一堆公子间,有人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谢大姑娘与永安公主倒是投契,倒不像是旁的士族女儿和勋贵家女儿那般互不爱理睬对方。”
郑文臣眼角狠狠一跳。
可不他娘的投契么。
还是那种投的要在一张床上准备一起睡一辈子那种契。
你说我要是实话告诉你的话,你会不会蹦起来啊,这位仁兄。
王琅也看了那边一眼,展眉一笑,“这也是好事,以阿欢的身份与永安公主交好,对她没有坏处。”
他在‘没有坏处’上故意停留了下,明摆着是不愿士族人说嘴谢凤仪。
永安公主再是皇室女,在清高的士族中,内心中也是看不太上的。
明面上礼节会有,真正的亲近却是不会的。
谢凤仪作为士族中最有身份的女儿,却和永安公主如此交好,有些人看在眼中自是不太高兴的。
可一面看不上,一面又将士族这一代最贵重的女儿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