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院,凤栖梧桐,寓意不错。”萧长宁漫声说着,“但我永安宫也不差,容得下你这只金凤。”
谢凤仪笑着附和,“公主殿下说的是。”
随即她又去看谢岷,“劳烦岷爷爷费心了,不过我已应了公主之邀,会随她入宫陪伴,栖梧院还是等阿昭来了予她住吧。”
“大小姐不可任性。”谢岷看向谢凤仪的目光满是不赞同,神色也很肃然。
“你乃为谢氏之女,入得京中自是该住于自家,宫内并非你此时该去之处。”
“哦,我却是不知,我该去何处还要听岷爷爷的意见。”
谢凤仪面上含笑,眼中却一丝笑意都没有,“岷爷爷身上背了谢姓,便还当真做起我谢氏主子的主来了。”
“要不要我将岷字去了,对你行大礼叩拜,毕恭毕敬称上一声爷爷啊?”
“谢氏的族谱上,要不要也记上你之名啊。”
“我还这么爱管事,族长的位置,要不要也让祖父让出来给你坐啊。”
谢凤仪的三个要不要落下来,压得谢岷一下跪在地上了,“大小姐为何要说此诛心之言。”
“老奴代代为谢氏世仆,从来忠心无二,一心盼着主子好。”
“大小姐利口如刀,莫非要逼着老仆以死来证忠心不成?”
谢岷语声冷硬,目光烔烔的看着谢凤仪,“若大小姐真想如此,此身之命你收去便是。”
“岷爷爷话说的可太过了。”谢凤仪笑意深了深,语气轻飘飘的,“什么死不死的啊,你说着不觉晦气,我听着还晦气呢。”
“况你也知道,我为人最是良善,待下宽和,如何可能入京第一日去迫人去死呢。”
“这声名便是我背得起,祖父他也不会让我背的呀,你说是不是啊。”
谢岷拳头在身侧握紧,略带苍老的面容上,已然满是难堪之色。
谢凤仪不屑的嗤了声,端起茶啜了一口。
一介老奴而已,在她面前装什么大头蒜。
她便是此时真弄死他,谢太傅也不会让她背负上任何不好的名声。
谢氏的名声,谢氏女的名声,一万个谢岷也不够相提并论。
谢岷也是明白,这才闭上嘴敢怒不敢言了。
谢曦神色不变的坐在一侧,看向谢凤仪的目光中多了两分探究和疑问。
谢凤仪看到心里就堵得慌。
她以为她已经做好准备了,可当真的看到谢岷和谢曦同在一室时,她就想立时弄死谢岷。
前世时,谢太傅活的比皇上久多了。
作为他身边第一人的谢岷,自然也极有脸面。
于是纵的儿孙胆大包天,敢怀了龌龊之念。
趁着两方斗法,谢曦故意示弱时,竟敢对谢曦起妄念,还差一丁点便成了事。
谢曦当时为了做戏做全套,真就是将自己处于危险边缘。
谢岷明知道孙子的心思,也知道他在做什么,却还任由孙子去做。
此人该死。
士族子弟可杀之不可辱之是牢牢刻在骨中的,若是真让谢岷的孙子做成了,谢曦当会如何,她都不敢去想。
上辈子是谢曦亲自动的手,就在谢太傅面前。
清雅若上弦之月的公子,素来只执笔的手,首次握了利刃将谢岷之孙谢树斩于谢太傅主仆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