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的人分毫没有谦让的意思,王琅打头带着一群人面不改色的先行了。
三个皇子更不高兴了,却又只能憋着气儿不能说什么。
谢凤仪本以为人都上来了,准备和人告个别,就和兄长一起去气一把谢太傅,然后就和萧长宁一道入宫去。
抬脚刚要走,就看到船上一人被扶着走了过来。
她粗粗一打量,呦,郑家二公子。
她看了眼郑文谚,又去看身侧的谢曦,“你对他做什么了?”
不过一日不见,郑文谚怎么看着走路都有点费力了呢?
谢曦微笑着,“郑二公子风邪入体,身体抱恙。”
她信了才有鬼。
一路过来,郑文谚受过惊下过雨吹过风都没染病,被谢曦看了一回就病了。
谢曦是那雷雨冰雹,见了他就没头没脑的一顿砸,才一下给他砸出风寒不成?
这种事鬼信她都不信。
谢凤仪眼看着郑文谚上了板子,慢腾腾的走了过来。
看着他走路的架势,谢凤仪眼睛眯了起来。
郑文谚走到一半时,忽的身子一晃,人也一歪,‘噗通’一声栽到了水里。
谢凤仪蓦地睁大眼,视线从船上收回来看向谢曦,“他怎么招惹你了?”
萧长宁此时心里只有四个大字,‘杀人灭口’。
她想到了谢曦不会放过郑文谚,但她没想到谢曦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灭了郑文谚。
她看了眼从码头和船上跳下去打捞郑文谚的人,面无表情的移开了目光。
再多人下去又如何,也挡不住一会捞上来的是一具尸体。
很快的,人就被捞了上来。
然而出乎萧长宁意料的是,捞上来的郑文谚是活着的。
哪怕是头被撞破了,人也昏了过去,却是活的好好的。
她意外的看向了淡声吩咐人送郑文谚去看医的谢曦,眉心蹙了起来。
依着郑文谚那个性子,若是好好的活着,不把灵誓的事喊个天下皆知都难。
谢曦并非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为何会留郑文谚的命?
“走,我带你去太傅府。”谢曦声音不高不低的说了句,转过了身子。
谢凤仪压下心里的疑问,拉着萧长宁跟了上去。
等上了马车后,车子慢慢前行,谢曦亲自动手开始煮茶。
京都这时节已然热了起来,却还不到用冰的时候。
于是车厢四周的布幔都被挑起来,只留下一层轻纱在周围。
从外面看进来,能朦胧的看到车内的人影。
车子行走在路上,偶尔还能听到外面有大胆的姑娘喊一声‘谢郎’或者‘谢大公子’的声音。
谢曦充耳不闻,专心煮茶。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极具美感,很是赏心悦目。
谢凤仪规规矩矩的坐好看他煮茶,没有上来就捉着谢曦急慌慌的问。
她都没说话,萧长宁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
直到茶香渐渐布满了车内空间,谢曦亲手为妹妹和萧长宁都斟了一杯茶后,才抬起眸来。
他第一眼看向的不是谢凤仪,而是萧长宁,“阿宁可有什么想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