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凤仪如看不到石通判头上和脸上正在往下淌的冷汗。
“我只是做人比较善良,喜欢帮人帮到底,妥妥善善的全了咱们这一番相识之情。”
“我不过是说了一个友好的提议,决定权在你手里。”
“我的人就在周围,用不用都随你。”
石通判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攥着,眼中满是挣扎。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时答应下来。
这样一来,不光能彻底解除后顾之忧,甚至还能和谢氏公子攀上了关系。
借着这份香火情,不光不会被连累治罪,未来升迁的路定然也能好走许多。
但……那是人命啊。
活生生的一条条命。
他又不是个屠夫,如何下得去手。
郑文臣看石通判久久不能决定,想着这人是谢凤仪看上的,他此时也是上了谢凤仪和她身边那位‘皇子’的船。
以后同为一个麾下的人,又都是从文的路子,难免会打交道。
此时见他实在无法抉择,又见谢凤仪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便想着点他两句。
“石大人,要知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吃人心。”郑文臣语气很真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一时心软,断送的也许就是自身。”
“便是不在意自身含冤受屈,也要为家人着想一番。”
“毕竟,家人无辜。”
“但有的人,却并不干净。”
“若能石大人给他们个干脆,其实也是帮了他们了。”
石通判拳头握得更紧了,郑文臣视线一扫而过,“臣也知与石大人不过才初初相识,也谈不上什么交情。”
“臣对石大人说的这番话,算是僭越。”
“但臣只是刚才与石大人相谈甚欢,着实不忍石大人因心软而自误。”
“话中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石大人海涵不见怪。”
郑文臣的话,说的客气。
表达出的意思,着实是不太客气的。
就差指着石通判说,你这个怂货,要是再优柔寡断下去,不光你得背着罪名去死,你家人也得陪着你一起死。
那些和陈千户沆瀣一气,做出换粮这种欺瞒之事的人,才是最该死的。
并且现在死在这里,他们又都是最不起眼的小鱼小虾,人死了就是死了,并不会连累株连家人。
郑文臣的话,如一块巨石呼啸着直直砸到了石通判的心底,顷刻间在心湖间泛起了滔天大浪来。
心中的天平,渐渐的朝一方逐渐偏移。
“一个时辰后,起锚行船。”
沉默间,萧长宁忽然说了一句。
石通判身子一震,下意识的去看向谢凤仪。
一个时辰?这么紧急?
若是船动了,这件事就是要到京都去处理了?
要是进京再定论这个案子,他们必定必死无疑。
漕运官粮啊,这是巨案。
一旦罪名加上身,他就是长着八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谢凤仪当没看到石通判投过来的视线,只对萧长宁一笑,柔声应了一句,“好。”
石通判眼前一黑。
他必须快速做个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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