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臣默了下,面上难得有几分窘迫之意,“臣未有师从。”
谢凤仪顿时有点同情他,又多了层敬佩。
郑夫人做的好绝啊。
时人读书习文,不管是寒门出身,还是士族子弟,到了一定年纪,都是有师从的。
尤其是世家子,更是大多数都是师从当世文气极佳的大儒。
不光是为了做好学问,还能得以结识师兄弟,形成自己的圈子。
郑夫人压着郑文臣不让他拜名师,也是想要不让他拓展人脉的意思。
没有师父精心教导,郑文臣自学都能学的名扬荥阳,真是天纵奇才。
能有这样的资质,又有向上之心,她还是欣赏的。
“等到了京都,我为你引荐寒山居士。”她笑眯眯的,语气随意自然而轻松。
仿佛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郑文臣却是震惊到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寒山居士?”
谢凤仪点头,“是啊,怎么你不愿?”
郑文臣收起激动,苦笑一声,“臣哪里是不愿,是不敢肖想如此好事能落于臣身,那可是寒山居士。”
是天下间鼎鼎有名的大儒。
“我只为你引荐,你能否拜入门下,就要靠自己本事了。”
是骡子是马,还是要见真章的。
郑文臣若是能入了寒山居士的眼,就代表他的文采是极好的。
未来入了朝,文采和他行事手段配合着一点点走上去,也许真的能到一个极高的高度也说不定。
“臣谢过世妹提携看重。”郑文臣又对着谢凤仪一拜。
谢凤仪安坐如仪着受了他的礼,又得了青黛的眼神暗示,目光一转扫到了正从漕运官船上往这边船上走来的石通判,唇角顿时一翘,这也是个妙人。
她收回目光,当做未看到石通判过来,又去看郑文臣,“现在我来回答你刚才的那个问题。”
郑文臣身子一正,神情无比专注起来。
他和谢凤仪不同,他是信气运之说的。
或者说,不是他信气运,而是相信世家那群人不会联合起来做无用功。
他们既然能举全部士族之力去合谋做这件事,定然就是有把握的。
前前朝,前两任皇帝都是好皇帝,到了第三代时,就不如父祖了,却也没有很荒唐,也能勉强说一句是守成之君。
可惜身体不大好,子嗣也不丰,多年努力,唯有一子。
等这位唯一的独苗苗登了基,皇朝末路便拉开了序幕。
完全就是民不聊生,闹的义军纷纷揭竿而起,在天下大乱没几年后就被推翻。
接着就是新朝建立,换了个人重新一统江山。
在这期间,世家确实没有什么动作。
对于前朝的处处针对,也是退避为上,甚至都不曾入朝。
直到前朝灭亡,萧氏夺取了天下,世家才又有了声音。
士族纷纷不再固守旧地,领了官职入职京都。
他在看到这些士族昔年的旧事志时,曾百思不得其解过。
直到今日,与谢凤仪的话连起来,恰好能对上的。
知道了原因,就想知道,士族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又付出了什么。
对于他的正襟危坐,谢凤仪心内啧了声。
到底生在在士族内的,有些东西,已然浸入到骨子了。
“你当知道,谢氏祖宅内宅为安堂,内设有九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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