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宁不知道谢凤仪这个誓言有什么意思,却敏感的感觉到,这和普通的誓言似是不同。
至少她没见过用鲜血沾在眉心来起誓的,还有谢凤仪结的那个手势,也很复杂,也是她第一次见。
正在她疑惑间,听到了一道倒抽凉气的声音,很响亮和也很震惊。
她微微转过头,恰好看到郑文谚正头发滴着水被茶白拎着过来。
他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谢凤仪,眼中布满了不能置信。
“你……你疯了!”
萧长宁眉头皱了起来,眼角余光还扫了眼郑文臣,见他也一脸的疑惑,看上去是不明白的。
萧长宁心里有了点明悟,谢凤仪搞得这个神叨叨的誓言,又是士族内只有嫡脉才能知晓的秘闻。
她眼神闪了闪,士族真是时时刻刻给她惊喜。
内里隐藏的东西,总是能勾起人的兴趣。
谢凤仪掏出帕子,亲手为萧长宁擦去眉间血迹,又擦了擦自己的手。
眼神在郑文谚身上一扫而过,轻蔑又不屑,唇一张扔出三个字来,“要你管。”
“你不是谢昭,你是谢凤仪!”郑文谚似是一下福至心灵,挣扎着要从茶白手里出来。
谢凤仪眉梢微扬,茶白手微一松,任郑文谚形容狼狈的跑到了谢凤仪身前。
没有刚才的愚蠢样子和大怒,而是整个身子都在发着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知道啊。”谢凤仪回的轻描淡写,低头用帕子细细的擦着沾满了血迹的手指,“关你什么事。”
“众世家勠力同心的引气运临谢氏,换得凤命落于陈留。”
“难道是为了你将所有气运都用来赠予他人的吗?”
“谢凤仪,那不是你一人的东西,是所有世家的努力,是众人的期盼和世家再起辉煌的希望。”
“你怎么能,怎么能,怎么可以!”
郑文谚眸子通红的瞪着谢凤仪,宛若丛林中欲要发狂的野兽。
“气运之说本就虚无缥缈,你们愿意信是你们的事,我是不信的。”
什么鬼的凤命啊,你见过凤命早夭的吗?
按说天生凤命难道不该是身负万丈光芒,哪怕天下人都死光了,她照样能活的光彩照人吗?
前世她可不是寿终正寝,皇后做了半道就去做鬼了。
这也是有大气运在身?和她开玩笑呢?
“你不信,为什么要用谢氏灵誓来护佑他人!”郑文谚低吼着,仿佛下一秒就能暴起噬人。
“哦,这个啊。”谢凤仪无辜的笑了下,“不过是小情侣间的小把戏罢了。”
“两人在一处,总是要赌个咒发个誓的。”
“我天生俗人一个,自然不会免俗。”
“反正也不费什么力气,还能哄我家心肝儿个高兴,何乐而不为呢。”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褒姒一笑。”
“我一个小女子,没有那等本事,做不来那样的壮举,只能聊表一下我能拿出的最大心意来了。”
她说的漫不经心,郑文谚听的眼睛都快滴出血来,望向谢凤仪的目光,哪里还有昨夜的亲近。
此时就像是望着灭门仇人一般,咬牙切齿,满是刻骨恨意。
他整个身子不停的颤抖,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绷在身侧。
“你打不过我的。”谢凤仪扫过他蓄势待发的凶狠样子,语气依然轻轻松松。
“所以你只能自己气着了,反正誓言已成。”
“别说你了,就是那群老头知道了,又能怎么办呢?”
“要是天地真有气运集于我身,也让我给了别人了。”
“这又不像是金子,杀人越货就能抢回来。”
“啧,你说,你们能怎么办呢?”
“没办法啊,你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谢凤仪说到后面,语气简直是无比愉悦了。
还伸出手不嫌弃的拍了下郑文谚湿了的肩膀,“你知道的还挺多,行了,看在你知道这么多的份上,给你个能在我眼前继续犯蠢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