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石通判会如何处理,谢凤仪已然不在意了。
刚才她就看出,石通判其实在这支漕运队中,还是有话语权的。
若不是如此,也不会他喊出不要动手后,不少人迟疑后退。
还在看到石通判对她客客气气后,忍着看她折磨陈千户,没对她动手。
她也有注意到石通判一直不停的对他们暗中打手势,这才让卫兵们按捺住了。
若不是如此,上官被她这般对待,卫兵们早就提刀来砍她了。
石通判是个人才,能将陈千户手下的人笼络的听他的,不可小觑。
去了京都后查一查,若是身家干净的话,还是要提一把石通判的。
此人,可用。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郑氏的船上已然放下了板子,还有一名身穿长衫的公子对他施平辈礼,“在下郑氏郑文臣,请世兄登船一叙。”
谢凤仪眨了眨眼,文臣?这名字取得……
她记得京都有个吴郡武氏的旁支,家中有一女名为武姜。
若是两人凑到一起,从名字看来倒是极般配的,文臣武将嘛。
看来这位就是郑氏那位才名远扬的庶子了。
郑氏这一辈儿泛文字,嫡出的下字都带言字旁。
大公子郑上文下谨,二公子郑上文下谚,庶出自然不配用言字旁。
不过郑氏夫人行事也是有点令人不由得不轻看两分,给庶子竟取字为臣。
臣者俯首屈从,奴仆也。
郑夫人想要打压庶子的心思,过于明显和露于痕迹了。
这可不是大家之妇的心胸与城府。
她想到了昔日王氏与郑夫人来往时说过的,“阿洁此人,如浅玉盘,一目了然。”
这是客气好听的说辞,实际上意思就是人较为肤浅。
但王氏倒是郑夫人来往的不错,说不用多费心费脑去的说话,也是有几分乐处的。
谢凤仪心中想着,踩着板子上了船,在郑文臣亲自的带引下,入了郑氏私船的船舱。
到底是世家自己的船,内部不知道比她租的船精美和大了多少去。
在临窗的地方,有两人正背对他们而立,听到他们进来,一起回过了身来。
在进了船舱看到窗口的人时,谢凤仪的唇角就已然止不住的上扬了。
等到人转过来,她恨不得扑过去将人给抱住,“我就知道你在这条船上。”
萧长宁闻言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对她招了招手,“来。”
“诶。”谢凤仪从未见过萧长宁如此主动,颠颠的走了过去,拉住了她的袖子,满脸的委屈巴巴,“你竟然抛下我就跑了!”
郑文臣呆住了。
站在萧长宁身侧的郑文谚也傻了。
这这这,这还是刚才站在一地尸体中,言笑从容着行残忍之事的那个人吗?
萧长宁神色更无奈了,摸了摸她的头,看向郑文谚,“世兄见谅,她自幼淘气惯了,又依赖我的紧。”
“此次非要随我入京,我不愿带她,趁她不注意便轻车简从的跑了,哪里知晓她竟一路偷着跟来了。”
口吻亲昵又宠溺,还有几分的嗔怪,“你刚才也太胡闹了,万一引得漕运卫兵哗变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