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夜兰从稻妻得到的消息,现在整个稻妻也忘记了谷雨这号人。
唯有他们的将军大人,像是为了确定谷雨的存在,对外颁布任命公文。
这应该是祂的态度与声明。
如此情况下,想要问罪有着神明庇护的一方重臣,显然不太现实。
何况……
“他便是一切的罪源吗?”
刻晴头靠着墙壁,望着天花板的琉璃吊灯,目光迷离。
尽管记忆消失,但经过这段时间对过往事件的恶补。
那个名叫谷雨的人,已经变成了刻晴熟悉的陌生人。
刻晴有着一种类似熟知的历史人物,居然还活着的奇妙感觉。
再加上对于谷雨过往事迹的了解,刻晴不觉得罪在谷雨。
相反,她认为谷雨是受害者,受罚者。
此时此刻,他也在某处思索着破解方法,恢复记忆。
刻晴呆呆地望着琉璃吊灯,妄想着他在干什么?
对于这个熟悉的陌生人的种种了解,谷雨的事迹和形象已经印在了刻晴的脑海中。
借由想象力,悄无声息地幻想拼接着。
最后在刻晴迷离的视野中,浮现出一道白衣背影。
是……欲要挑战神明的白衣背影。
琉璃灯光柔和朦胧,刻晴目光失神,忽然呆呆地说道。
“……我王……!!”
说完这两个字,刻晴顷刻间像是被踩到了脚般,一股躁动的热气冲向头顶脸面。
她双手捂着发热的脸面,发出啊啊的悔恨声。
头上的两束紫色发髻乱晃,两鬓的紫发散在脸颊上。
“刻晴!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啊?这……这是背叛吧?”
对自我的一声训斥让刻晴稍微冷静了下来。
她手捂着胸口,隔着柔顺的白色锦缎,里面的心脏跳得厉害。
细想刚才的迷离与梦幻,刻晴摸摸后背,冒出的冷汗濡湿贴身的丝衣。
虽然她本就有向谷雨寻求解答的想法,但心中却一阵后怕。
刻晴面色难看地捂着额头,她搞不清刚才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她想诚实地对待这份心情,可方才那一声“我王”,确确实实带着她的……
“臣服……应该是赞赏吧?”
转换了另一种说法后,刻晴慢慢缓下了胸中翻涌的心情。
刻晴平息下一口气,眨眼润过的眸子清澈明朗。
她的日志详细地记录有这一幕——想要争夺印记的谷雨挑战至冬的女皇,那声“我王”是宵宫的支持与鼓励。
可明知道没有任何胜算,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毅然向至冬女皇挑战。
至今,刻晴还无法完全理解谷雨为什么要挑战女皇。
而谷雨和宵宫,他们一个挑战者和一个支持者所给的回复……
“笨蛋……两个笨蛋……还有当时的我……原来三个笨蛋是这么来的。”
刻晴轻笑一声,郁闷沉重的身体如受清风吹拂,轻松了几分。
失去记忆的她终于有点明白,她当初为什么会在日志最后留下三个笨蛋的评语了。
“臣服…笨蛋…即便知道失败也要做……”
刻晴低声喃喃,她觉得她隐约抓到了什么契机。
全身何处因经脉的连结,十分清楚地感受到心脏的有力悸动。
仿佛身体已经准备好了,可思想却没有跟上。
“我是在犹豫什么吗?假如这次事件跟挑战至冬女皇一样……嗯?”
窗外以及整座楼阁的嘈杂打断了刻晴的思绪。
她从窗外望去,广场上的人群和喧闹没有消减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
脚下的阁楼也同一台大机器全力运行般哄哄作响。
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