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久到我已经忘记了具体时间的时候......
我隐约只记得那时候我的父母还活着,我约么也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娃娃......
那是一只作乱于沧海之畔的六头蛟龙,那是一个刚刚弱冠不久的无名英杰......
他明知不可胜,却依旧一人一剑只身护佑在我们那即将灭顶的小小渔村之前......
他濒死之际,燃尽一身长生气运施展出的那剑,跟刚刚那小子施展出的那剑一模一样......
要不是那一剑助他破镜,那时候他已经死了......
要不是见到了那开启世界大门的一剑,我或许会跟其他村民一般,捕鱼捉虾,嫁娶婚丧,终其一生,碌碌无为,直到埋骨青山地......”
酒尊者声音呢喃,仿佛看到了许多久远久远之前的事情。
当年剑十三那一往无前的君临剑意,在酒尊者幼小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一颗令他走上与众不同之路的种子。
当小渔村同龄人忙着娶妻生子传宗接代时。
他却忤逆地辞别了父母,身背一柄在临村小城中花了八大枚铜板买来的生锈铁剑踏出了生他养他的小渔村。开始了他那行走天下的求学之路。
四处求学。
四处碰壁。
一年一年又一年。
始终不得入门之道。
可生机盎然的种子一旦种下。
除非彻底挖出。
否则无论是盖上泥土还是压上巨石,都无法阻止它的生根萌芽。
那年。
他二十六岁。
终于在机缘巧合下拜入了一个跟他一样漫无目的四处乱走的仙级强者门下,得“入门”道果。
对于别的修行者来说。
修行之路是最难的。
而对他来说。
入门之路才是最难的。
从零开始。
一路高歌。
仅五年。
他便追平了他的师父。
又一年。
他超越了他的师父。
又一年。
他修为直达仙之巅峰。
又两年。
他成功越过无数修行者追寻数百年都无法逾越的天堑。由仙入神。
又三年。
他一路长虹,直达神之巅峰!!!
他本以为他能继续一路高歌一路长虹。
可是他错了。
大错特错!!!
一道无形无色无法逾越的屏障,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挡在了他的面前。
一年。
两年。
三年。
五年。
六年。
他闭关六年,寸功未进。
他陷入了比最开始的求学不得还要更大更大的人生困境里面。
就在他前路迷茫的时候。
他那修为天赋不佳的师父给到了他一句照亮前路的话。
那是一句从他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那里一路传下来的话。
圆满未曾圆满。
方能入得造化。
他辞别了师父,踏上了回乡之路。
......
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
笑问客从何处来。
......
渔村还是那个渔村。
只是。
印象中“昨日”尚且精神健硕的父母,“如今”早已头发花白。
印象中“昨日”青春正好的兄弟姐妹,“如今”个个世俗缠身。
他心中恍然顿悟时间之沧桑。
遂完全放弃修行一事,转而专心侍奉父母,为父母养老送终。
后面又是五八十年。
百多岁父母寿命达至极尽,相继离开人间。
后百多年间。
兄弟姐妹相继离世。
一家人只剩他始终维持着二三十岁的青中年样貌。
后来他染上了无酒不欢的嗜好。
变成了不修边幅的人儿。
渐渐的。
他成为了谁都不愿搭理的村中怪人。
在他的怪人名头下,就连他的后辈亲戚都渐渐不再跟他往来。
直到那一年。
一只神之巅大妖的到来,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
危机当前。
人心惶恐,四散而逃。
唯有他,如那日剑十三一般逆流走出人群。
前尘往事如梦幻泡影般尽现眼前。
心中茁壮之树在那一刻终于结果开花!!!
同样的地方。
同样的一人一剑。
同样的明知必败而战。
同样的燃尽长生气运,以君临一剑入造化。
一切都那么巧合。
似乎也是冥冥之中的必然。
......
没错。
酒尊者之所以能够在顷刻间认出白小文君临一剑,不是因为他记性好到能够记得不知道多少个百年前剑十三施展君临一剑时候的细节。而是因为他本身就会君临一剑!!!
......
再后来。
夜光城夜光剑阁来人,请他入阁。
他没有去。
而是随意地选了一处小山,铸茅屋,酿美酒,种花草,过起了世外神仙般的隐居日子。
夜光城见他没有离开自己的城邦范围,也没有像是平日一般派人围剿,逼他做出选择。
时间就这样周而复始的过了几百年。
直到他某次出山买生活用品时,在河边草丛里捡了一个小女婴。
那小女婴的怀里除了一颗玉珠外,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
于是他有了一个徒弟。
再后来。
他的徒弟大了。
他将他年轻时花了八大枚铜板买来的锈剑传给了他的徒弟。
他期望他的徒弟能够像是自己一样走出一条有趣的修行之路。
然后。